藍宵露行了一禮,恭聲道:「回夫人,太后宮裡富華錦繡,我不小心觸到了劉夫人的目光,許是劉夫人在與別人說什麼私密話兒,以為我在偷聽吧!」
「我能說什麼私密話?就算說了又怕你什麼偷聽?」劉夫人眉頭又立了起來。
藍宵露盈盈一笑,道:「劉夫人知書識禮,京城聞名,是我辭不達意,夫人勿怪。夫人對我一個小小的丫頭這麼關注,我真是受寵若驚!」藍宵露這話說得技巧又含蓄,她只說御史夫人對她的關注,卻不說什麼什麼事。藍夫人做當家主母這麼多年,自然會想是什麼讓她一個御史夫人連藍府一個小小的丫頭也關注?要不就是她正在說藍府的壞話,要不就是她看藍府不順眼。
藍丞相與劉御史那些事兒藍夫人當然知情,表面的客套不過是虛與委蛇,她當面斥責藍宵露,肯定事出有因。但畢竟是藍府的人,藍夫人又不願意讓人知道她的身份,便淡淡道:「劉夫人對我府里的丫頭如此關注,我也甚感榮幸!」
劉夫人一聽這話,豎起的眉只好訕訕地放了下來,呵呵一笑,道:「藍夫人言重了,是我僭越了,藍府的丫頭,不管做出什麼舉動,那也與我無關,我也就不做這多此一舉的事了。」
藍夫人笑道:「好說,好說!」
這時,慈寧宮的總管太監來傳話,太后懿旨,讓各位命婦們不必拘束,難得今天盛會,也別悶在慈寧宮裡,帶著各家的千金去御花園散散心,透透風。
這讓剛才在宮內極力保持端莊沉穩,小聲說話的各人們都面現喜色,她們本來以為太后既然讓她們帶上所有未訂婚的女兒,自然會叫皇孫們相上一相,但等了許久,太后卻若無其事只是話一些家常。
現在看來,原來是要讓她們在御花園裡,由各位皇孫們自己去挑選心儀的美人。
御花園極大,這麼多命婦千金進入,或賞花,或休憩,或談笑,竟是百步難見人,半里無聲音。
對於這個安排,各位命婦都正中下懷,自家的女兒如果與皇子邂逅在這花園中,當然是希望能單獨相處,要是很多人在一起,未免失了先機,多了比較,總是不利的。
雖然並不是人人把目光盯向太子妃的位置,但能成為皇子妃,甚至皇子側妃,也是極榮耀的事。
其時,藍夫人帶了藍芙蓉,在東邊假山旁的雲溪亭中坐著,因太后說了是自由活動,並沒有宮人跟著,藍夫人和藍芙蓉坐著,藍宵露自然是要站著的,剛才的事,藍夫人並沒有細問。
這些個細枝末節,自然沒有接下來的事情重要。
太子住在景陽宮,不論是從景陽宮往慈寧宮,還是從景陽宮往御花園,都會先經過這兒。藍夫人給藍芙蓉定的目標就是太子,自然要選天時地利的好地方,至於人和,她相信以女兒的人品,要吸引太子,絕不是什麼難事。
正在她為自己占了個好地方心情愉快時,突然藍芙蓉道:「不好!」
「什麼事?」藍夫人吃了一驚。
藍芙蓉著急地道:「我的手帕,不……不見了!」
藍夫人一怔,這東西不值錢,但是是閨閣女子的隨身之物,事情卻可大可小,她沉聲道:「掉哪兒了?」
藍芙蓉臉色一黯,搖了搖頭:「從慈寧宮出來時還在,想來是掉在這御花園中了!」她站起來,道:「我去找回來!」
「坐下!」藍夫人頓時皺起了眉,她知道女兒的手帕上都是繡了名字的,要是被別的男子拾去,可就說不清楚了。但女兒離開了,說不定就失去了與太子見面的機會,當時一沉吟,道:「我去找!」說著站了起來。
藍宵露忙道:「夫人,還是我去找吧?」她也有點擔心,不為別的,藍芙蓉先前在車上表示了對她的關心,她是個知恩的人,一條手帕雖然小,卻也關乎女子的名節,她不想藍芙蓉在這事兒上和自己一樣倒霉。
藍夫人一想也是,要是自己去了,留下女兒一個人在這裡,就算太子來了,也少了提點的人。藍宵露去無疑是最合適的,她現在只是個丫頭,就算在花園裡亂闖一氣,只要不闖禍,便不會有事。便又慢慢坐了下來,道:「也好,你把剛才我們走過的路回頭走了遍,一定要快點!」
藍宵露應道:「是!」又道,「小姐,是那條白色的,繡了你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