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赴宴的除了親朋好友和圈內比較熟絡的朋友之外,還請來了一些商業夥伴。
那些人幾乎沒有見過沈聿淮的太太,只知道他結婚前談了個女朋友,更多的信息也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沈二栽在那女孩手裡了,寵溺得很。
有那麼兩三年的時間,酒會也好晚宴也罷,統統見不著他二公子的身影,問起來時,只記得沈元康欣慰地說:「那混小子談戀愛了,忙著陪女朋友呢,終於幹了件正事。」
阮初不愛參加這些活動。
那些豪門中人見了沈家多出來的姑娘,總要問東問西的,她不想在人前賠著笑臉一遍又一遍地揭開自己的傷疤。
「爸死了媽病了,賴在沈家了。」
剛來沈家時,葉老師帶她參加晚宴,她聽到兩個女孩這樣說過。
那句話輕飄飄的,卻像把刀子一樣重重的扎在阮初心裡。
不是的,她不是想賴在沈家。
可她又不能抓住每一個這樣說這樣想的人,對每個人都講一遍她的爸爸是怎麼死的,媽媽是怎麼病的,她又是怎麼被接到沈家的。
所以她慢慢封閉自己,不想與外人交際,性子也變得寡淡。
直到十六歲那年,沈聿淮闖進她的心裡,像光的使者帶領著她走出心牆,他的眼睛數不清多少次地告訴她,別怕,我在。
結婚後沈聿淮從來沒帶她參加過這些場合,他不是不需要女伴,所以她想克服一下,盡一盡妻子的職責。
朋友問起時,調侃他:「家裡老婆那麼漂亮,帶出來多有面子。」
阮初去接他,走到門口聽見這段對話。
男人背對著她,吐出絲絲煙霧,說:「不想帶她。」
以至於結婚三年,她和沈聿淮從來沒有一同出席過外面場合,換句話說,結婚後阮初除了私下和朋友的社交外,甚至淡出了京市的豪門圈子。
沈聿淮扛著阮初上樓後,徒留滿廳的吃瓜群眾議論紛紛。
「沈二公子肩膀上扛著的女人是誰啊?難道是那位神秘的二太太?」
「不可能吧,不是說二公子很討厭家裡那位太太嗎,說不定那是沈三小姐沈今悅呢。」
「可沈小姐在那邊坐著呢——」
循著聲音望去,沈今悅正跟一眾小姐妹坐在一起說笑。
難道真是沈二太太?
那可就更讓人好奇了,從來也沒聽說過沈二太太是哪家的千金,既然不是商業聯姻那就是自由戀愛了,可要真是自由戀愛,二公子為什麼娶個自己討厭的。
葉老師剛同幾個富太太們寒暄完,回頭便看到沈聿淮扛著阮初上樓的情形,她握著酒杯的手暗暗用力,心道:這臭小子又給我整什麼么蛾子。
「二公子要是真那麼討厭那位太太,恐怕遲早得離婚吧。」說這話的人是剛回京市的王家小姐王依媛。
「呦,你想什麼呢。我遠遠地見過沈二太太一眼,那可是個大美女,你跟人家比還差著一段呢。」同伴說。
王小姐也不惱,捏著嗓子道:「哎呦,還不讓人幻想一下啦,說不定沈二哪天真看上我了呢。」
他們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進葉老師的耳朵里。
「讓大家見笑了,我們家老二疼媳婦,連路都不想讓媳婦多走,這是心疼媳婦穿高跟鞋累,抱上去換鞋去了。」
葉老師聲音不小,讓胡亂瞎猜的人得到了正確答案。
「你看,我就說吧,那就是沈二太太。」
「天哪,總聽說沈二是個難伺候的少爺脾氣,沒想到這麼寵老婆啊。」
「我看未必,前段時間還聽說沈二包了個女大學生呢。」那人頓了頓,發現同伴們都用一種你編你繼續編的表情看著自己,「你們別不信,前幾天我還在季少的山莊撞見他帶著那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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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間後,沈聿淮把阮初輕輕地放在了床上。
他吩咐人拿來了冰袋,把阮初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為她冰敷。
冰涼的觸感貼在腳踝上,阮初「噌」的一下把腿抬了起來,好巧不巧,膝蓋正好撞在沈聿淮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