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來便是她站的這裡了,這是屋前台階下面的空地,但大家都習慣稱這裡為前院,鋪著稍大一些的方磚,有些地方還用彩色拼了圖案。正中間有一座噴泉,噴泉中間豎著一個希臘浴女的雕塑,浴女斜持著水瓶,瓶口便一直往下嘩嘩淌著水。杜小仙來的時侯看到這個,嚇了一大跳,臉刷一下就紅了,她沒想到正門口居然豎了一個半裸的女人,讓來來往往的人看,她不敢看,便索性低著頭。
四周種著高大蒼翠的樹木,中間點綴著一些花花草草,枝葉扶疏,倒也相得益彰。
阿玲說:「蕭伯跟你說了吧,你的工作就是打掃庭院。」
「是,說了。」杜小仙垂著手筆直的站著,目光掃過地上的落葉。
阿玲指著草坪邊的道路說:「那條道上午掃一次,下午掃一次也就差不多了,就是這裡有一棵梧桐樹,老掉葉子,你要多費些心。夫人不喜歡落葉到處飛,小姐說了幾次要砍了那棵樹,少爺一直不同意。所以就只好派人不停的掃。」
「是,蕭伯也說了的。」
阿玲笑起來:「你別老說是啊,這裡規矩雖然是有的,但也不至於就要卑躬屈膝成那個樣子。你當是在舊時代啊!」
杜小仙紅著臉,絞著手指頭不說話,她幾乎是自已一個人長大的,很少跟人接觸,也不太會與人相處,來的時侯,二嬸怎麼教她,她就怎麼做,反正聽二嬸的話,橫豎不會錯。
阿玲正準備帶她到雜物間去領掃帚,突然看到大門處駛進來一輛黑色轎車,她眯著眼睛仔細一看,撂下杜小仙,匆匆進了屋子。
杜小仙呆呆的站著,不知道來者何人?也不知道自已是不是要避一避?正猶自發愣,轎車已經開到她面前停下,從車裡出來一個年青男人,相貌倒不錯,就是那雙眼睛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男人打量了她兩眼,漠然的走進了屋子裡。
她悄悄的繞到側門進去,找阿玲拿了掃帚準備去掃地,又頓住腳步問:「阿玲姐,剛剛那個是不是少爺?」
阿玲鄙夷的朝客廳里瞟了一眼,小聲說:「他算哪門子少爺?是少爺的遠房堂哥,叫顧念男,還真是頭狼,每次來要了錢不說,還要說些尖酸刻薄的話讓老爺生氣,有一回還把老爺氣得發病了,被少爺狠狠教訓了一頓,有日子沒來了,估計是錢花光了,只好又厚著臉皮來。你以後在外邊打掃,看到他來,趕緊要告訴蕭伯和夫人,讓老爺避一避,知道了嗎?」
杜小仙點了點頭,突然聽到顧念男提高了聲音,象是很氣憤的樣子:「二嬸,就這點錢?你當是在打發叫化子麼?長幼有序,顧氏本應是我們這支接管的,要不是我爺爺……哪有你們的今天……」
顧夫人坐在那裡,卻是不緊不慢:「念男,當年確實是你爺爺放棄繼承權,如今顧氏才由我們掌管,可這麼多年,我們家對你們不薄吧?說得不好聽一點,這些年你拿走的錢只怕再開一個顧氏都綽綽有餘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顧氏的市值已經翻了兩三翻,那點錢算什麼?」
「顧氏的市值是翻了兩三翻,那也得看是在誰的手上翻的!這樣吧,念彬差不多也要下班了,你留下來吃個飯,順便跟他說一說,怎麼樣?」
顧念男的臉色很難看,悻然瞟了一眼大廳里擺的那座西洋古董大鐘,哼了一聲,將支票小心收好在西裝的內袋裡,一言不發的走了。
阿玲湊到杜小仙耳邊說:「別看夫人菩薩心腸,卻不是個軟柿子,對付這種人不狠一點不行。」
杜小仙只聽著,不說話,她想的是:顧念男那樣兇惡,聽了少爺的名字卻灰溜溜的走了,那麼少爺一定是個更厲害的人,只是她還不知道少爺長什麼模樣,萬一撞見了沒避開,可怎麼辦?
3聽了少爺的名字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