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騰看了喻霧霧一眼,又眼了林叔一眼,雖然情緒激動得不能自已,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走了,項騰。」喻霧霧又推了項騰一下,向林叔眨眨眼。
項騰深吸一口氣,眼神掙扎,卻還是讓自己鎮定下來不要再猜測,在喻霧霧的推搡下,向別墅而去。
林叔見項騰進了別墅,才鬆了口氣,他大大地吐了口氣後,匆忙進了自己的小屋。
二樓的項騰見到林叔的動作,更加地懷疑,為什麼這個人可以三十多年無怨無悔地照顧他,像親人一樣的照顧他,原來是因為……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麼?
可是,三十多年,一萬多個日日夜夜,他怎麼可以像個沒事人一樣陪在自己身邊,毫不表露自己的身份?
養父養母又是怎麼能夠容忍他的親生父親就在自己身邊的?難道他們不怕林叔會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嗎?
當他知道了自己是項家的養子後,林叔居然仍舊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好吧,就算是有所顧忌,可是項母死後,為什麼林叔還是不說?
難道這之間有什麼不可說的秘密嗎?
林叔飛快地進了自己屋子後,從枕頭翻出林林母親的照片,哽咽著說:「玉鳳,盼到了,我終於盼到了,兒子開始懷疑我了,我多希望聽到兒子叫我一聲爸爸,就算是死,我也願意了。可是,我不能說,不能說,真的不能說啊!」林叔說完掩面痛哭。
這是一種怎樣的痛,三十多年,他每天都看到親生兒子,可是卻不能相認,這是一種怎樣的煎熬?
有誰知道他心裡的苦呢,有誰知道他有多希望聽兒子叫自己一聲爸……
三十多年,他能夠堅持下來。一直都在給自己灌迷魂湯,告訴自己,下一秒就可以相認了,下一秒就可以聽到兒子叫爸爸了。
可是這個下一秒卻從來沒有來過。但他依舊堅持守在兒子身邊,只為了能夠見到兒子。
這三十多年來,他得小心翼翼,不能讓項家老爺和老夫人知道他的身份,得讓項騰不知道他的身份。
對項騰的好要拿捏得很準才行。不能太好,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當然也不能太差,會讓自己的心倍受煎熬。
林叔想著已經老淚縱橫,眼淚一滴滴「叭」地滴在相片上,年代久遠的相片上的墨很快便散了開去,一張好好的照片瞬間便模糊起來。
他急了,忙用手去擦,卻擦得一手黑黑的,而照片上已經看不出原來那個人的影子。這張照片就這樣給毀了。
林叔哭得更傷心了,這張照片是他這些年所有的寄託,照片毀了,心也在瞬間空了,玉鳳,玉鳳,我失去了你,現在連你的照片都保護不了,我該死,我不應該再留在這個世界上……
項騰依舊靜靜地站在二樓陽台。可是卻看不到林叔現在怎麼樣,自從林叔進去後,便再也沒有出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在林叔進去的時候,他分明看到林叔的眼角有淚光在閃爍。
「林叔,你到底是不是我項騰的親生父親,如果是,你是有什麼苦衷才不能說出來?還有,我的母親又是誰?看你的照片。難道我的母親是林林的母親嗎?」項騰自言自語,「難道我和林林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可是這怎麼可能,他和林林並沒有共同之處,怎麼會是同一個母親?
這時項騰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心情不好,因此接起來的語氣並不好,「有事說事。」
「項大少爺,又有誰惹到你了?」尉凡略帶清爽的聲音傳了過來。
「尉凡,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你說笑,有事就說,沒事就掛了。」項騰此刻就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又沒有人願意收留。又像是一個受傷的刺蝟,想要一個溫暖的擁抱都不行,因為他的刺會傷了別人,也會傷了自己。
好像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吧,他雖然不是項家的親生孩子,雖然項母對他有些怠慢,但是總體來說,他還是很幸福的。
他從沒有脆弱的時刻,他從來都是居高臨下地看人,從來都不把任何一個人放在眼裡,他冷漠,孤傲,對人毫不留情面,對人充滿算計,可是卻沒有人敢把他怎麼樣,大家仍舊對他言聽計從。
可是,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假象,他引以為傲的家庭,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