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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麻衣西來,一劍摧城

    金秋之末,武極郡作為八郡大陸的中心地帶,仍是一片翠綠。

    中州紫霄皇城之內,行人熙攘,車水馬龍。

    有一無袖清爽小褂的稚童,一手拿著一串糖葫蘆,一手拿著一塊梨糖膏,吃得腮幫鼓鼓的,滿足的雙眼眯成了一道縫兒,蹦蹦跳跳好不愜意。

    稚童名喚劉凡兒,乃是皇城邊角藥鋪掌柜的小兒子,幾年前老爹花了幾百兩銀子想要將他送到那個皇城最耀眼的宗門中習武,卻是因武骨資質太低,吃了閉門羹。索性掌柜一家皆是豁達之人,雖有失望,倒也認命,既然成為不了那高高在上的武者大老爺,那就替老爹好生照料藥鋪,以後也算有份營生,能討個生活。

    只是劉凡兒生性敦和老實,骨子裡跟他老爹一個性子。藥店這種店鋪,只要掌柜願意,昧著良心進點品質略差的便宜藥材,雖是療效差許,病者也難察覺。

    可這隻認死理的掌柜打死不願,更是聲稱一分錢一分貨,病者既然花錢,便要提供最好的藥材,凡事求個心安理得便好。也正是因此,死板的掌柜也不願多花些銀兩找找後門,送自家小兒去紫霄習武。

    皇城邊角,情況相同,家裡大人卻捨得花些銀兩,因此與劉凡兒年歲相近的稚童們大多進了這紫霄的大門。

    晨曦的光芒將這整座皇城映照的金芒璀璨,斑斕奪目。

    映照在那平凡而又滿足的稚童面頰上,顯得極為溫暖。

    「呦,傻凡兒又在吃糖葫蘆啊,也對,不能習武,只能吃一輩子的糖葫蘆了嘍。」迎面走來四個武者裝束的少年,皆是笑意盈盈的望著劉凡兒。只是這笑意中有幾分真誠幾分譏諷,眾人皆知。

    劉凡兒沒有說話,只是將腦袋垂了下去。自從自己因武骨資質不行,吃了閉門羹之後,同齡人的奚落便一刻不止。稚童雖是沒有怨怪過誰,但心中終究有些不開心。

    而人往往如此,將這份赤子之心,視為軟弱退讓,也便因此得寸進尺。

    少年孩童的世界中,亦然。

    「吃吃吃!就知道吃!破山楂有什麼好吃的!廢物就是廢物,一輩子都是個廢物!」武者少年,惡語相向。


    「楊哥兒莫要生氣,這劉傻子跟他老爹一個脾性,犟的跟頭死驢一樣。他沒吃過咱們紫霄劍宗的靈丹妙藥,又怎曉得那通體舒骸的美妙滋味。就讓他吃這種一文錢一串的破東西吧,我聽說他老爹因不肯多送給皇城管事一些銀兩,管事已經準備將他家藥鋪驅逐出城,恐怕他以後連這糖葫蘆都吃不起了。」

    諂媚少年落井下石一語,令劉凡兒平靜無波的生活,掀起萬丈波瀾。

    稚童雖然不懂大人的世界如何複雜,卻也知曉皇城管事一言,便可奪自己一家生死。

    失神之際,手中糕點怦然墜落。

    就在之時,一隻滿是老繭的手掌無聲伸出,雙指一夾,兩串零食穩穩夾住。

    只是這原本掉落軌跡迥異的兩串零食,不知何時軌跡竟是悄然一變,好似自己飛到指縫中一般,只是這細微一幕,無人得見。

    這突如其來的一隻手掌,令四位武者少年,悚然一驚。待看清這來人裝束之時,頓時一通亂罵,更是嫌被這髒兮兮的臭老頭弄髒了衣服,罵罵咧咧聲中四散而去。

    劉凡兒瞪大眼睛,清澈無暇的望著這位老人。

    老人身上麻衣襤褸破爛,袖口衣角皆是破碎,五指指甲之中滿是泥垢,頭髮更是沾滿灰塵,散亂如雞窩。

    「喂,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嗎?喏,還沒吃完呢,扔了多可惜。」麻衣老漢沒好氣的道。

    「謝謝老爺爺。」劉凡兒真摯一笑,接過了自己視若珍寶的糖葫蘆與梨糖膏。只是想起剛剛那武者少年之語,劉凡兒剛剛有些平復的心情忍不住又是一黯。

    「幹嘛不吃啊?」麻衣老漢蹲下身來,好奇的問道。

    不知為何,劉凡兒對這髒兮兮的老漢竟是覺得有些莫名親切,低頭難過道:「我老爹的藥鋪不能開了。」

    麻衣老漢神色恍然,隨意道:「一個破管事而已,等我把他宰了,你老爹的鋪子就能繼續開下去了。」

    聽到這忤逆之言的劉凡兒大驚失色,連連擺手:「老爺爺,這裡是紫霄皇城,千萬不能亂說話,被那些大老爺聽到了,可是會被關大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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