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從未聞過的清香,幽幽進入肺腑,淡淡沁入心脾。久聞不膩,似散非散,似遠非遠,若即若離……瀰漫在一室之中,卻又不知由何處渾然而發,禁閉在一堂之內,卻又分明彌久而猶未遠去……
夢境,一定是夢境。身上的傷勢帶來的陣陣疼痛明明真切,無力翻身,卻急於探究的少年來不及思索,眼睛還未睜開的一瞬間,又虛弱得沉沉睡去……
「福源不淺,根骨不錯。若假以時日,好生調教,日後必定是天縱奇才。」白衫女子低頭望著昏死過去的少年陷入了沉思。絕色的面龐上隱然有一絲淡淡的憂色,這少年,長得倒像是一位故人?她臉上孤高之中帶著一種遠高於淡泊的超然,超凡之間帶著一絲生人勿近的冷清,正是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她唇角微微上揚,將女子的柔美和世無二致的霸氣融合得恰到好處。
「傷勢不重,沒有大礙。」一邊站立的青衣老人淡淡得望了望少年,倒是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平靜的面色沒有現出絲毫波瀾,沉鬱雄渾的嗓音中,仿佛把天下都糅了進去。此刻已到大成之數,有功似無,渾若無道,剛柔並濟的三界之中,除了玄敬還有何人?
「師叔。」年輕的白衣女子輕聲喚了一聲,點了點頭,起身行禮,「仙尊如此一說,我便可放心多了。」
原來玄敬道仙之前的話,是對白衣女子的寬慰。
玄敬漠然得點點頭,「我先走了,若是他醒來,我自會回來的。」言畢,已御風而行,漸行漸遠。
「修竹仙師……」清字輩的弟子突然造訪對白衫女子有些好奇得輕聲問詢,「是什麼人值得玄敬仙尊和多位仙師如此關懷,親自救治?」
說話的弟子,是修雨的嫡系弟子,如今已拜入師門近三百年,在第三代弟子中也稱得上是第一人。恃才傲物乃是初窺門徑的仙道者難以免俗的習性。所以清珉的詢問實在是談不上恭敬。
「這沒你們小輩什麼事,你們還是先下去習練功法去吧。」白衫女子秀眉微蹙,倒也不是著惱,只是顯然在不滿小輩的多事。畢竟修仙煉道,講究心無旁騖的好。
「是。」清珉倒也擅長察言觀色,深深鞠了一躬表示請罪。
當他率著後面清字輩弟子離開的時候,突然感到了一陣沒有由來的恐懼。這是第一次那種近乎於本能的恐懼——看來,我第三代弟子首人的名頭是保不住了。
居然能夠讓仙尊屈駕醫治,讓仙師親自服侍。這樣的後輩還沒入門,卻能得到如此規模的關注,究竟,是什麼來頭?這面色蒼白,通身傷痕的少年究竟是何許人也?不得不說,這竹塌上仰臥的少年有太多令人嫉妒的機緣。
「修林師兄,你覺得他……」
「一身道氣,渾然天成。大有仙宗上記載的玄敬接班人的徵兆。」
「是啊,居然能被修雨師妹直接感應到並且親自背負回來的人,不多不說是千年難逢。就是不知道是機緣,還是巧合了。」
「師妹卻不曾想過,也許,是宿命。」修林攤開手,有些回憶式的感慨,「根骨倒是不錯的,只是身世之中卻有煞氣。」
「修林師兄,修林師兄……」修竹連喚了數聲,修林仍是一副沉思的姿態。
名義上,修林是第二代弟子之中的嫡系,但事實上,修竹憑藉過人的天賦得到了玄敬仙尊親傳的靈星訣。論武藝,自己外功倒是強盛,可是百招之後,內息不足,單靠穩健古樸的木書訣支撐顯然是落敗的。至於修雨師妹的冰湛訣自己也顯然無從比較。可是從用法上而言,靈星訣更多偏向于禁制、符靈,木書訣用於群體之中的保護中間,至於冰湛訣是對敵方單體強者的控制……只是可惜,如今還沒有人能煉成烈陽訣……
其他三家的內息都求的是深厚,需要耗費的時間也太過長了。只有自己的木書訣,都是真刀真槍的外家功夫,木書訣原本古樸渾厚,招式威力極強,不易收放,只是再強健的外功,也比不了內息靈動,再勇猛的外力也是通過調配體能才能釋放威力……習練木書訣,也是宿命吧……
玄字輩尊長們商議出來的結果猶在耳旁,「唯有修林,性子沉穩敦厚,最適宜習練古樸的木書訣,以保玄界安和……」
第二代弟子中最為縹緲的是修鶴,他常年四海雲遊,行蹤難定,對於功
第4章 初得救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