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主義流氓,其實並非真的浪漫。
江童這樣說,也只是給「流氓」這個粗鄙的稱謂,換了一個比較有情懷的叫法而已。
在別長安的眼中,其實浪漫主義流氓,就是以前的老流氓。
98年之前,國內的浪漫主義流氓不在少數。
可以這樣說,大部分在98年嚴打的時候,被迫入獄的流氓地痞,很多都是極具人文思想的浪漫主義江湖人士,他們是國內流氓史上,最後的「堂吉訶德」。
這些「老炮兒」以俠為道,以義當橋,流氓混子的格局,不在是反面的存在,他們給自己冠以美名,常常以「俠」字自居,遊走在社會的邊緣。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由於2001年的時候,很多的老流氓當時還在獄中,所以江湖中湧現出了一大批「新手」。
這些「新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可他們卻偏偏地成了氣候,一個個的,都是自學成才的。
江童跟陸成海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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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童一邊給大家解釋著,一邊搖頭感嘆道:「哥幾個,浪漫主義的前驅正在慢慢消亡……現在這年月,您去看看這街面上的胡同串子,哪個不是為了錢?真正有氣節的有幾個?我告訴您,沒有!」
別長安跟他喝了一杯,至於江童的說法,他有的贊同,有的不贊同。
說到底,流氓到什麼時候,都是流氓。
地痞到什麼時候,都是地痞。
以前是,現在也是。
那又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分別?
是因為時代在變,人心也在變,所以,一切老的人或事,總會被人敬仰。
不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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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過半,江童給抽菸的發了一圈牡丹,然後指著陸成海道:「幾位,咱口說無憑。我這位兄弟的爺爺,當時就是咱們四九城有名的老炮兒!陸老爺子,大名陸雲坡,江湖人稱崽爺。您要是不信,您隨便拉一個東來順的服務員來,他要是不認識崽爺,我名兒倒著寫!」
別長安笑了:「我信。」
「從七十年代,崇文、宣武分局不說,船板,炮局,功德林,八卦樓,王八樓,k字樓;天堂河,團河,清河都有過陸老爺子的足跡。緊銬鐐子回頭繩,拔火罐三角屋嚴管隊反省號這些過程,能挺過去的人並不多,但是咱陸老爺子是其中一個。這是什麼?這才是混子,這才是幾十年風風雨雨,醞釀出來的一代梟雄啊!」
江童越說越來勁,陸成海坐在他旁邊,一邊笑,一邊默默地喝酒。
他攔下了江童的話:「您幾位別聽他扯,我爺爺也就是混了個名聲,到老了也沒享到幾天的福。」
江童一聽不樂意了,辯駁道:「兄弟,這怎麼能是扯?四九城有幾個不認識崽爺的!」
周楊聽了他的話後,連連點頭道:「崽爺確實牛逼。」
陸成海看著江童,笑罵道:「胖子,你丫的是不是喝多了?今兒個話怎麼這麼多?」
江童腆著肚子,瞪了陸成海一眼:「你丫才喝多了呢!你全家都喝多了,行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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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幾人越喝越盡興。
兩箱啤酒很快就見了底。
別長安今天也有點喝高了,他覺得不對頭,於是就找了個藉口,去了趟洗手間。
范從萱見狀,也跟了出去。
別長安洗了好幾把臉,企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知道,不管在什麼時候,自己都不能喝醉。
不然酒後吐真言,以後就沒得玩了。
雖然現在他跟別人說自己是重生而來的,肯定沒人信,但是一旦露出馬腳,惹上麻煩,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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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洗手間離開的時候,別長安看到了等在門口的范從萱。
她見別長安出來了,於是問:「怎麼這么半天?你在裡邊幹嘛呢?」
別長安擦了下臉上的水珠,道:
第五十七章 終南山下別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