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當空,這是細川信元被圍的第五天了,一過凌晨,就預示著新的一天。
幾盞忽明忽暗的孔明燈還在告急,這是最後一批信號了。
「阿彌陀佛…」一名年過半百的和尚,看到了夜空中的孔明燈,順著指引的方向,來到了這仏具山的谷外。
「站住!什麼人!」突然一聲暴喝,從一處草叢中蹦出來三名手持長槍的足輕,是津川軍布置在外圍的暗哨。
「阿彌陀佛…貧僧法號天海,雲遊至此,還望諸位施主行個方便。」天海雙手合十,口誦佛號。
「僧人?你是來自哪座僧廟的?」領隊的頭目向前逼了兩步,眼中透著疑惑地表情。
「貧僧在比睿山延曆寺內修行,現為南光坊的坊主。」天海慈眉善目,語氣不卑不亢。
「什!什麼!大師竟然是比睿山的得道高僧,哎呀呀…請大師原諒小人們的有眼無珠,不識…」三名足輕一聽是僧位不低的大師,慌忙將手中的長槍放下,連連低頭認錯。
「阿彌陀佛…那貧僧可以過去了嗎?」天海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在這個時代,敬佛理念可謂深入人心。
「這…大師見諒,前面被封鎖了,無法通過,還請大師另擇他路吧。」三人都是底層社會的人,看得出來他們很為難。
「哦?這是為什麼呢?可否告訴貧僧?」天海似乎還不太甘心,打算刨根問底。
「這…大師就不要為難小的們了,這屬於機密,告訴不得的。」三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雖然敬畏高僧,但仍是不敢說出來。
「這位施主,請跟貧僧借一步說話。」天海衝著其中一個人,行了一個佛禮。
「不敢,不敢,大師有什麼事嗎?」這名足輕湊近了天海,兩人稍稍遠離了其他兩人。
「施主,現在可以告訴貧僧了,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佛知的。」天海開始引誘他說出實情,因為他看到了孔明燈上求救的暗號。但是他也是剛剛到達此地,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才想深入這裡一探究竟。
原來,天海就是跟在望月雪後面的影子。當初兩人約定,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望月雪沿途留下暗號,天海尋著暗號,來確認她的平安。
後來,暗號就在陸前國斷了,而且當地的望月組織成員也一併消失了。
他只好借用在龍興寺出家的隨風和尚的身份,這個隨風是蘆名氏一族舟木景光的長子兵太郎,多方打探,終於得知了有人背叛了組織,望月雪失手被擒。
當地組織的人都被連根拔起了,不得已,他只好回去搬救兵。
在路過磐城國的時候,結果沿海一帶都被封了,沒有海船,據說是準備與細川軍作戰。沒辦法,他只好轉道深入內陸,希望從從陸路回去,這才好巧不巧的有了今夜的遭遇。
「這…這…大師還是不要為難小人了…」看來津川家的軍紀也是深入人心,這名足輕還是不肯說。
「貧僧明白,不會為難施主的,阿彌陀佛…」天海也不強求,就帶著這名足輕一起回來了。
「這位施主,請您跟貧僧過來一下。」結果,天海又叫了另一名足輕。
「這位施主,那位施主已經告訴貧僧了。」
「什麼!小三郎都跟大師說了!」忠次郎驚呼出聲,沒想到小三郎竟然不顧軍紀,將這件事告訴了外人。
「噓…噤聲,這是我佛的旨意。現在…該施主您說了。」天海趕緊示意他小聲一點,偷眼看了看不遠處的倆人,看情形是沒有聽見具體內容。
「該…該小人了?」忠次郎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什麼意思。
「佛祖在天上看著,請施主不要妄語,坦言的說出來,否則就是對我佛大大的不敬。」天海這次搬出了信仰。
「這…這…」忠次郎猶豫不定的看了看不遠處的倆人,雖然小三郎都說了,但是還有個元八郎呢,這可是個大嘴巴,要是把他們都賣了,上面的大人肯定輕饒不了自己。
在他們這些小人物的眼中,僧人是不打誑語(說謊)的,尤其是比睿山的高僧,那可是天台宗的總山門啊,所以對這個很明顯就是僧人的天海,絲毫沒有戒心。
「阿彌陀佛…既然如此…貧僧也不會為難施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