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露宿林中,我特意記下各位的歇息場所,而這枚仙門暗記——」
眾人扭頭看去。文字谷 www.wenzigu.com
墨師叔是要親自指證賊人,只見她舉起小石頭,繼續說道:「這枚仙門暗記,便藏在孤木子身下的草叢裡。」
「啊……」
孤木子臉色大變。
「砰——」
墨筱手上用力,小石頭炸得粉碎。她拍了拍手,淡淡說道:「孤木子,請你給我一個信服的說法!」
卞繼等人頓時放過於野,持劍圍了過去。
「我……」
剛剛還是正色凜然、立志鋤奸的孤木子,轉眼之間成了奸人的最大嫌疑。他驚愕萬分道:「我並未留下暗記,此事與我無關……」
「哦?」
墨筱的眼光一閃,道:「猶還記得,發現崆峒境混入賊人的有你,蘭陵城之行沒有遇到伏擊的弟子有你,殺害晃陌的有你,將秦豐子搬入後堂致死的有你,如今又被我找到你傳遞消息的仙門暗記。」她緩了一緩,又道:「你若主動認過,我或從輕處置。你竟欲蓋彌彰,嫁禍他人,挑唆同門相殘,已是罪不可恕!」
她的話語雖然不緊不慢,卻與孤木子嫁禍於野的說辭相仿,卻帶著築基高人的氣勢,更加的不容置疑。
「墨師叔容我分辨,我冤枉……」
孤木子連連擺手,像是急於辯解,卻身形一閃,原地失去蹤影。
太過突然,令人猝不及防。
忽聽一聲急叱:「困——」
於野出手。
隨他抬手一指,離地三丈的半空中浮現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正是孤木子,他施展遁法畏罪潛逃,卻被禁制困住了手腳。
卞繼趁機祭出飛劍。
「啊……」
孤木子無從躲避,慘叫一聲摔落在地,已是腰腹中劍,嘴裡大口吐著鮮血。他艱難掙扎,出聲求饒:「我乃天玄門弟子,暗記與我無關……」不料他話音未落,又是一道劍光穿胸而過。他神情一僵,瞪大雙眼,難以置信道:「你……」
他腦袋一歪,已然氣絕身亡,唯有兩眼睜著,好像是死不瞑目。
朴仝,殺了孤木子。
不,在眾人看來,應該是於野聯手兩位師兄剷除了內奸!若非他的機智果斷,古木在早已逃得無影無蹤。
冷塵、車菊,皆鬆了口氣。
白芷的腮邊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塵起、溟夜、盧正與卞繼、朴仝,則是神情各異,其中有失落、有意外、有慶幸,也有漠然。
墨筱依舊是淡定自若,輕聲道:「竟是衛國天玄門的弟子,可惜了!」
一位年輕的仙門弟子,不僅英俊灑脫,而且根骨上佳。倘若沒有今日的意外,他應該能夠在雲川峰潛伏許多年,直至成為築基、金丹的高人,結果卻死於仙門之爭,著實令人惋惜!
墨筱走向孤木子,撿取了一個納物戒子,順手彈出一縷火光,徑自轉身離去。
眨眼之間,地上的死屍已化為灰燼。
眾人杵在原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墨筱在十餘丈外停了下來,吩咐道:「各位散了吧,明早趕路呢。於野、冷塵——」
於野怔了怔,抬腳走了過去。
雖然他出手攔住孤木子,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慘死當場。而孤木子不死,遭到圍攻的便是他於野。
途經塵起與溟夜的身旁,於野腳下一頓。兩人好像沒有看見他,各自扭頭走開。卞繼、盧正與朴仝倒是與他拱了拱手,算是表達一種歉意。
對於同門的翻臉無情,於野並未放在心上。只是塵起與溟夜的落井下石,讓他再一次見識到了人性之惡。
「墨師叔!」
於野走到墨筱的面前。
墨筱微微頷首,問道:「孤木子嫁禍於你,你為何不加辯駁?」
於野坦然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墨筱打量著他的神態舉止,又道:「我再問你一句話,你方才是否已動了殺念?」
於野沉默片刻,低頭不語。
「去吧!」
墨筱不再多說,擺了擺手。
於野後退幾步,與冷塵擦肩而過。
「小師弟……」
冷塵回頭一瞥,好奇道:「洗脫嫌疑,應當高興才是,小師弟他緣何悶悶不樂?」
墨筱徑自往前走去。
冷塵緊跟幾步,與她並肩而行。
「喚我何事?」
「師兄……」
「不敢當!」
「陪我走走!」
夜色降臨,月光清冷。
山谷僅有里許方圓,片刻之後便已到了盡頭。
墨筱停下腳步,道:「師兄,你我當年的同門尚存幾位?」
冷塵搖了搖頭,道:「沒剩下幾個人。」
「唉,仙道之難,難如登山。古往今來,登頂者又有幾人呢。偏偏這世間紛擾不斷,真假難辨,使人道心蒙塵,整日惶惶難安!」
「你緣何也這般低落?」
「師兄,我如今能夠相信只有你了!」
墨筱的話語中透著莫名的無奈。
冷塵詫異道:「內奸已除,你……?」
墨筱舉起一隻手。
她的手裡竟然握著兩個小石頭,上面刻著細小的字符,正是用來傳遞消息的仙門暗記,
「這……」
冷塵瞠目難耐。
墨筱背起雙手,傳音道:「我找到三處仙門暗記……」
「三處暗記?難道都是孤木子所留?」
「不得而知。」
「啊……孤木子他……」
「我在他身下的草叢裡找到暗記,一時未敢斷定他是內奸。」
「他做賊心虛,嫁禍於野,你便藉機敲打,逼他不打自招?」
「而他臨死之前,卻說暗記與他無關。」
「人之將死,倒也不必扯謊。倘若內奸另有其人,孤木子豈不冤枉?而他自稱天玄門弟子,奸人無疑……」
冷塵錯愕不已,揪著鬍鬚來回踱步,卻又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道:「誰是奸人呢……?」
「我在於野身下的草地中,找到另外一枚暗記。」
「哎呀……」
冷塵差點揪斷鬍鬚。
只聽墨筱接著說道:「第三枚暗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