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修行者,皆有其『炁』。
借炁撬動天地,借天地之威,而為一人之所用。
故而武修有內氣,道門有真氣,儒門有正氣,劍修有劍氣···如是種種,千道萬道,實則都是殊途同歸。
唯有蟻林軍的戰士們,用的卻是凡人之力。
不求天地,不求神佛仙魔。
這固然硬氣,卻也在有些時候,顯得手段單調了些。
便像此時,若是劍修在此,自可凌空御使飛劍,順著魚線所指,遙控飛劍,將那鲶魚精刺穿,擊殺於水底。
而林商卻要拽著這魚線,先將這鲶魚精給扯出水面。
紫竹釣竿彎曲成弓,魚線緊繃,仿佛隨時都會崩斷。
林商雙手將釣竿往上硬拽,腳下卻猛然用力,將船夫撐船的竹竿,一腳踢了出去。
竹竿若利箭一般,刺穿了水面,然後硬生生的扎在了那鲶魚精的身上。
鲶魚精在水底翻起了巨浪。
巨浪洶湧中,這條鲶魚精終於顯露出了它的半邊身子。
這是一條黑色的大口鲶魚,張大了嘴,露出滿嘴鋒利、彎曲的利齒。
它的眼中閃著兇惡的紅光,快速的朝著林商乘坐的烏篷船衝來,正要一尾巴將這船打翻。
林商不急不慌,凌空躍起,甩動手中的釣竿,緊繃的魚線,卻像是細鞭一般,抽打鲶魚精的同時,也將這鲶魚精捆住。
鲶魚精在江水裡翻滾。
洶湧的水波中,它吞入了大量的江水,然後化作利箭從大嘴裡吐出,朝著林商涌射而來。
林商鬆開一隻手,緊握拳頭,朝著那水箭擊去。
船身一震,船體朝著林商站立的那頭深深下沉,另一邊卻高高的立起。
這小小的烏篷船,看著尋常,卻沒想到材質如此堅硬,竟然也沒有被巨浪和衝擊力撕碎。
林商一拳砸碎了水箭,卻也被同樣打開了思路。
借著周遭翻湧的水波,以手做刀,一刀朝著水波劈出。
激涌的浪潮里,水波被強壓成鋒利的刀鋒形狀,朝著那正在劇烈翻騰的鲶魚精撲去。
蟻林軍戰士不練氣,卻並不是沒有遠程攻擊能力。
除了箭術、飛石、投擲飛槍、飛斧、飛刀等等藉助工具的手段之外,還能空手擊打水、空氣或是某些介質,用強大的力量與速度,強行造成遠程的衝擊、攻擊效果。
類似的手段,在乙二軍營的書樓里,還有很多。
足夠林商學一段時間了,此時應用,也不過是牛刀小試。
接連數刀,林商毫不留手,直接就將那鲶魚精給劈懵了。
相對於人類修行者的境界、層次分明,妖類的修行,界定其實相對模糊。
受限於種類、血脈、年歲等等一系列的原因,強弱並不單單只能用簡單的『境界』二字來劃分。
當然···在人類修行者中,這種劃分其實也不能完全作數。
就像林商,在修行者的界定里,他就是個沒有開竅的凡人。
雖然妖類的境界、水準分辨相對模糊。
卻也有著大致上的區分。
這條鲶魚精,連最粗糙的人形都不具備一丁點,又未曾展現出任何的異種姿態,完全就像是一條鲶魚被放大了···。
這樣的傢伙,就處於妖界鄙視鏈的最低端。
林商對著它一頓猛抽之後,凌空躍起,一腳狠狠的踩在了它的額頭上,踩碎了它的頭骨,也震碎了其腦髓,徹底結束了戰鬥。
回到小船上的林商,微微喘了口氣。
和這條鲶魚精戰鬥沒有什麼負擔,給他負擔的是戰鬥中由蟻林軍的寶藏帶給他的壓力。
小船開始回返,拖著巨大的鲶魚,小小的烏篷船回返的速度,卻與來時一般無二。
足以見得,這名看似尋常的船夫,實則是隱而不發的高人。
林商本以為,在自己和鲶魚精戰在最激烈的時候,那些躲在暗處的鬼祟,會按耐不住再次出手。
不過他似乎想錯了。
一直到安穩的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