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紗絲後面,依稀可見一個如仙如畫的人兒,哪怕只是隨意地坐在馬車裡,卻仍然有一股清透高貴之氣,仿佛謫仙暫棲人間,隨時會乘風而去。
街上的行人不自覺地讓開道來,似乎生恐讓得慢了些,就褻瀆了這樣的仙雅人物一般。
沈穎怡深深地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收回了目光。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很清楚有些遙不可及的奢望不如眼前的好處實惠。但剛剛見到三皇子馬車時候的那份痴迷,當然也落在任子希的眼中。
同為男子,任子希雖是寧國公府的大公子,以後也會是世子,在人前,也是風流倜儻,高高在上的人物,但是在北辰臨楓面前,他不得不承認一聲不如。
哪怕北辰臨楓沒有皇子的身份,僅僅是他自身那脫塵絕俗,仿若不在人間的清逸氣度,那如仙如畫的絕世風采,整個京城裡,也難有第二人。
這樣的人,原本不應該在這世間,在這俗世紅塵之中。
他對什麼都不在意,偏偏他擁有最好的。
最好的身世,皇子之尊。
最好的相貌,如白玉精雕,如畫工細描。
最好的氣度和風華,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光之回雪。
這樣的人,註定是讓人仰望,讓人艷羨,只可遠觀,不可輕褻的人物。若說他是京城所有女子心中的白月光,一點也不為過。
任子希目光轉動著,道:「這是從東郊入城的必經之路,穎怡,這位三皇子莫不是去青柳河邊了?」
沈穎怡一想到北辰臨楓去青柳河邊是幹什麼,哪怕在她心裡,沈珞言已經是個死人,心中仍是湧起一陣陣嫉妒。
她是長房嫡女,可是,武定侯的爵位,卻傳給了二叔。
所以在府里的地位,生生地比沈珞言低了一頭。甚至在京城之中,能去出席的一些盛會,她也是因了沈珞言被邀請,才有同去的榮幸。
憑什麼?
就連昨天,明明是沈珞言不要臉撲向三皇子,三皇子竟然還為了她一大早就到青柳河去。
那樣神仙般的人物,沈珞言哪裡值得他跑這一趟。
不過,以後不會了,沈穎怡在心裡安慰著自己,一個死人而已!以後,沈家最尊貴的姑娘,是她沈穎怡了。
那個瘸子,在武定侯的位置上也不會坐得太久的,侯府爵位,本來應該是父親的!如果爵位在父親手裡,武定侯府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尷尬?幾乎都要跌出京城的勛貴圈子了。
正沉吟間,忽聽一陣馬蹄聲,一輛馬車後發而至,那輛馬車竟是上品金絲楠木所制,金絲楠木生長緩慢,百年方得成材,可看這製造馬車的木料,至少也是數百年方能長成。
金絲楠木透著絲絲金黃光澤,但因做工精緻,設計巧妙合理,馬車整體看來,尊貴有之,張揚有之,卻不俗氣不浮華。
車夫悠然趕到著馬車,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飛速奔跑,卻沒有傷到一人,車技純熟,那馬也好似有靈性一般,透著一股子張揚霸氣。
同樣是一輛豪華馬車,但比起北辰臨楓的馬車來,少了些精緻典雅,多了些豪放不羈。
北辰臨楓聽著後面的馬蹄聲,吩咐車夫停在路邊,撩開車簾。
後面的馬車很快就到了,馬車簾同樣掀開,一個月白色錦袍的男子對著三皇子的馬車,揚聲道:「三哥!」
聲音清越淳厚,和馬車一樣,透著幾分霸氣張揚,卻更灑脫,更不羈,卻不會讓人覺得咄咄逼人。不少人向這邊看過來,卻只看見一張線條流暢的面具,那面具剔透潤澤,材質難辨,非金非銀非玉,但顯然是頂級的質料。
北辰臨楓聲音清潤,道:「什麼時候回京的?也沒遞個信過來!」
那人朗笑,聲音里卻透著幾分不羈和隨意:「想回來就回來了,這種小事,有什麼好遞信的?」
北辰臨楓笑容如清風,看得出兩人的關係不錯,他放下車簾,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走了。
有人低低驚呼道:「莫不是五皇子?」
立刻有人鄙夷:「還用問麼?當然是了!」
任子希笑了一笑,身為寧國公府的大公子,他當然是知道這兩位皇子的,如果說三皇子是神仙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