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臉色很難看。
太子縱使不能再做太子,那也是他的兒子。
他傷了,皇上是想讓他榮華富貴過下輩子的,封個王,封塊富饒的封地,讓他安穩富貴一生,他這個父皇也算盡到了為父之責。
所以看到太子盡心去辦韓鯨的案子時,他心情是極為複雜的。太子的能力是有,可為什麼就沒有這份運道呢?
他以為太子不過是運道不好,哪知並不是,墜馬事件竟然不單純。
太子身邊被人安插了人手而不自知,這是太子的大意。但他也是這麼走過來的,知道奪嫡之爭中,很多事都防不勝防。
可太子已經不可能再為太子,他們還要趕盡殺絕,皇上的心中哪能不怒?
雖然皇家親情涼薄,但那到底是血脈相連的手足兄弟!
他咬著牙,怒道「拿下,打入天牢,退朝!」
沒有要提人證!
這裡是朝堂,是早朝,大小官員幾十個。
晉王的罪已經明確,因為摺子里已經提到了證據,皇上已經確定,那些都是真的。提人證?不過是再次證明這件事確鑿無疑是北辰軒做的。當著這麼多朝臣的面,皇上顏面何存?
另外,北辰雲瀟的奏摺中,也確定太子應該是死了。
他失去了一個兒子,卻得知那個兒子是另一個兒子所殺,心中既痛又恨,既惱又怒,既殤又憫,更有一份悲涼滄桑。
他還沒死呢,他的兒子們就開始盯著他的位置了。
眾臣們早就覺得這氣氛壓抑之極,而且聽到的是石破天驚的消息。
對太子的死他們沒有那麼多想法,太子傷後,很多人心中都在想著繼任的太子會是誰,在他們的心裡,太子已經不算儲君,只是一個還坐在那個位置上的皇子。
但是太子之死竟然是北辰軒做的,這就觸目驚心了。
一不小心就得知了皇室的一個大秘密,看到皇上壓抑著的震怒,還有一個失子父親的悲傷,他們誰也不敢多待。
北辰軒當然是押進了天牢,高力杭心中著急,卻無計可施。只得匆匆離開去想對策了。
這邊北辰雲瀟也準備走,不過才出了大殿,側後面的道上轉來一個小太監,他急步趕過來,叫道「安王殿下留步!」
北辰雲瀟心情是喜悅的,外公教的打蛇打七寸,果然精準而有力。
小太監的叫聲讓他停下腳步,小太監行禮道「殿下,皇上召見!」
北辰雲瀟眼睛眯了眯,道「帶路!」
小太監頭前引路,引著北辰雲瀟七拐八彎地走,一直走到了御書房。
北辰雲瀟有些意外,父皇在這裡召見他?不會是假的吧?他懷疑地看了小太監一眼。
小太監在御書房停下來,道「殿下請!」
北辰雲瀟雖然有些懷疑,但是御書房也不是沒有來過,他在外面拱手行禮道「父皇,兒臣雲瀟請見!」
皇上的聲音悶聲道「進來!」
原來父皇真的在,北辰雲瀟鬆了口氣,推開門走進去。
御書房裡只有皇上一個人在,身邊連個太監都沒有。
北辰雲瀟老老實實過去磕頭請安。
皇上坐在御案後,目光冷冷,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
北辰雲瀟跪在那裡,一時也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他既不敢起來,也不能抬頭看,只得伏在地上,忍著膝蓋處硬物硌得疼痛。
好片刻,皇上才冷冷說了一句「抬起頭來!」
北辰雲瀟心裡直打鼓,父皇這態度不對呀。他這案子辦得漂亮,父皇在朝堂上沒有片言隻語的嘉獎,也沒有讚許,雖是把北辰軒打入了天牢,對他卻一句話也沒有說。他以為父皇令小太監叫他來,是單獨對他獎賞的,沒想到父皇的眼神那麼可怕。
他只敢把頭抬起一些,沒有直視皇上的眼睛。
皇上目光鋒銳,聲音冰冷「這個案子,能夠挖到這麼深,你費了不少力吧?」
北辰雲瀟中規中矩地道「為父皇分憂,自然是不遺餘力!」
皇上聲音還是不悅,道「那是你皇兄!」
北辰雲瀟目光中有什麼東西閃過,他緩緩開口「父皇,兒臣明白,父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