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胸膛起伏了幾下,那口氣到底被硬生生地憋了下去,這個小兔崽子,以後再收拾他。
他目光威嚴地掃過大殿,似乎剛才的一幕並沒有發生過,道「眾卿言之有理!太子不定,人心浮動!」
眾臣見皇上鬆口,這是想立太子了,各個勢力的人們頓時心思活動起來。
太子薨逝,晉王廢黜待死,三皇子將往穀梁和親,那麼論長便是四皇子北辰皓,論嫡便是六皇子北辰雲瀟。
當然,別的皇子也不是全無機會。
七皇子北辰硯十七歲了,生母為妃,八皇子也已經十六歲,生母為嬪,都算是成年皇子了。
而且,他們也開始接手實務,假以時日,說不準也有為帝之才呢?
趙盛元立刻道「皇上,臣以為,三皇子皎如明月,清如和風,風華高潔,又是繼太子、廢晉王之後,依序之長,原本是太子不二人選。但人各有志,三皇子之心胸高遠,心在天下,非在一國,即將遠赴穀梁。那麼如今能擔大位者,以四皇子魯王北辰皓為長,魯王身為皇子,身先士卒,遠赴軍營,既有軍功積累,又深體民間疾苦,文武雙全,足堪定國安邦,可為太子!」
原來這趙盛元倒是四皇子黨。
他先說支持三皇子,只是三皇子要去穀梁,論長輪到四皇子,其實本意也就是支持四皇子而已。
眾臣哪裡不明白?
不過,他們的目光不自覺地就落到了四皇子的頭上,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甚為低調,雖封為魯王,態度卻比安王謙虛的四皇子,好像也的確是不錯!
文治武功,可不就是為皇者的條件之一嗎?這位魯王殿下還真符合!
蘇司翎冷笑一聲,出列道「祖宗規矩,有嫡立嫡,無嫡方立長。安王北辰雲瀟雖未赴軍中,未建軍功,但是當太子又不是要衝鋒陷陣!識人明,知人善用便夠了。且不說論身份之尊貴,論地位之正統,皇后所出的六皇子在此,何須立一個妃嬪之子?便是這次六皇子能根據蛛絲馬跡,揭穿廢晉王的陰謀,使太子能沉冤得雪,不至於九泉之下難以瞑目,便是大功一件!斷案過程,驅策遣能,明查善斷,能讓大理寺,都察院,京中諸部群策群力,識人之明,知人善用,既不誤判,又無誤傷,更沒有讓有罪之人漏網,還不能說明他的能力和賢明嗎?」
果然是拿安王這次辦案的事來說。
又有朝臣出列「安王殿下的確是能力不凡,不過煞氣未免太重,此案牽扯,誅連達數千眾,菜市口人頭一批批的砍,有傷天和。四皇子謙虛明德,兄友弟恭,敏而好學,這才是為儲君之范!」
「說到煞氣重,難道還有戰場上手染血腥,殺伐之中生存的人更重?儲君是一國之本,順天命,依從祖宗成法,嫡子成年,哪裡有立庶子的道理?」
……
兩邊吵得不可開交,不過現在壁壘分明,只有支持這兩位皇子的。
還有就是一些中立的大臣,他們站在那裡不發一言,都在等皇上決斷,不論皇上立誰,他們都沒有異議。
立儲之事可以說是國事,但也可以說是皇上一家之事。
北辰硯北辰澤卻是低著頭,掩飾著眼中的無奈和失落,只怨他們年紀太小,既非長,又非嫡。而且剛剛接手實務,拿得出手的大功沒有,大業也沒有,更沒有建立自己穩健的勢力,所以現在皇上說到立儲,就算有人想支持他們,不過才張嘴,就被淹沒在支持四皇子和六皇子的口水之中,連水花兒也冒不起來。
下面眾臣爭得激烈,引經據典各展所能,都是要表明自己這方的優勢。
皇上端坐龍椅,面色平靜地看著。
老四?
看著還挺老實的,而且現在也是一副不驕不躁,沉穩有度的模樣,而且親赴邊疆待了幾年,在他心裡的印象著實是不錯的,也正因為這樣,他回到京城,就給他晉封了魯王,與晉王同為親王,壓眾兄弟一頭。
可他呢?
老六單獨交給他的那份奏摺里,卻記錄著這些年老四做的一些連他也不知道的事。
悄悄潛回京城兩次,刺殺北辰臨楓時有他的影子,縱火焚屍案現場有他的暗衛屍體……
老六就是把這份關於老四的一切單獨交給他,然後對晉王這邊查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