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慕夜愣住,夜初鳶——
在跟自己……坦白?
那個從來只知道逃避的女人?
他不是不知道,現在他們之間的平靜,都是靠著互相裝傻充愣,忽略對方的傷口,不快,才維持下來的。
表面上的開心,讓他們都忘了,在黑暗中,他們是如何化解自己的苦悶,悲傷。
「能維持多久呢?」
夜初鳶開口,像是在問權慕夜,又像是再自問自答:「最早以前的假裝順路,送我回家,到現在的一月之期——迄今為止,你用了多少藉口,維持我們之間的聯繫呢?你覺得你還有多少個藉口可以用?」
「你累嗎?」夜初鳶又問。
「你說呢?」權慕夜反問,他很難說自己不累,夜初鳶與他曾經見過的女子完全不一樣,理智又冷靜。
即便自己能感受到這女人對自己的感情,可夜初鳶依舊能用理智將這些感情壓制,讓自己無計可施。
「為什麼不停下來?」夜初鳶抓緊了他的手臂,如果不是這個男人的堅持,自己與他……
或許早就形同陌路。
「可能嗎?」權慕夜反問,有些感情,是他說著停下來,就能戛然而止的嗎?
夜初鳶說了那麼多次不要聯繫了,她做到了嗎?
「你喜歡我嗎?」夜初鳶忽然問道。
這個問題太直白,權慕夜愣了愣,直視夜初鳶嚴肅的雙眸。
儘管夜初鳶曾問過自己,可從未像現在這般認真。
「不知道。」權慕夜給出了答案。
「很公平。」夜初鳶點頭。
權慕夜一愣,很公平?什麼意思?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夜初鳶道:「因為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你。」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不曾得到過權慕夜,而糾結不已,還是說真的因為喜歡這個男人,所以為此苦惱。
占有欲和愛情總是分不開的,可兩者不能劃等號。
夜初鳶很清楚。
「所以?」權慕夜又問。
「你能等我嗎?」夜初鳶看著他,抓著他的手不自覺又緊了緊。
權慕夜一愣,這話的意思……
「我知道讓我一個女孩子說這種男人的台詞很奇怪。」
夜初鳶似乎有些無奈,可眼神卻是堅定的:「你看……話本里都是這麼寫的吧?窮酸書生想要求娶富家小姐,都會努力考取功名,然後身披榮光,迎娶富家小姐進門。」
「但考取功名也需要時間吧?所以,書生在成功之前,都會對小姐說:『你能等我嗎?』……之類的。」
不知怎麼,夜初鳶說到後面,聲音變得有點小。
權慕夜看著跟前的女人語無倫次,還有點胡言亂語,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哭笑不得:「夜初鳶,你……在緊張?」
「怎、怎麼可能!」夜初鳶立刻反駁。
不緊張還磕巴?
權慕夜挑挑眉:「所以呢,你這個窮酸書生,想對我做什麼?」
這話怎麼有點奇怪?
「……咳。」
夜初鳶壓下心中的怪異,她認真道:「我想讓你等我,但這也要看你怎麼想。」
「我能等到什麼?」權慕夜似乎明白了什麼,先前臉上的凝冰,逐漸消散,不知不覺浮現起帶著一縷春風溫柔的輕笑。
「等到……」
夜初鳶語氣嚴肅,認真,沒有一絲作偽,從以前到現在,也許這是她最認真的一次——
「等到,我變得更強大,不用畏懼他人的威脅,正大光明走到你身邊的那一天。」
「然後……我要跟你在一起。」
頓了頓,她放緩語速,卻加重了語氣,像是在宣誓什麼極為重要的承諾:「權慕夜,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無法控制我的過去,可我能努力我的現在,然後爭取我與你的未來。」
「只要……你能等我。」
「權慕夜,你願意……等我嗎?」
第四百三十章 你願意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