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宜歡在電話里反覆叮嚀李熒藍少喝酒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李熒藍的酒量比較一般,好吧,是很差。
那位陳導和錢主編的確是抱著單純暢聊的心思在和李熒藍白暉推杯換盞,李熒藍也不是完全對自己的酒量沒設防,只是那個分寸真的太難掌握,不過兩三杯香檳下肚眼前不知不覺竟已是昏花。
李熒藍醉了不吵也不鬧,只是比以往更安靜而已,問話也會回答,但卻沒了那份疏離淡漠的姿態,顯得頗為遲鈍,但又十分乖順。
一直注意著他的白暉最先發現不對,立馬提出今天就先到此為止,他可以代勞把李熒藍送回去。另外兩位自然答應,看著白暉扶起搖搖晃晃的人,小心翼翼地將他從沙龍里弄了出去,陳導和錢主編各自瞭然的對視一眼,事不關己的繼續該幹嘛幹嘛去了。
其實他們待得並不久,白暉離開的時候還看見萬河正在和另一個編劇交談,他心思一動,止住了往前的腳步,拉著李熒藍走向了故人坊的後門。
後門外是一條較為偏僻的小巷,只遠處一盞幽幽的路燈給予了一點亮色,白暉的車就停在不遠處。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這麼把李熒藍送回家時,從他靠近就變得很是不安分的李熒藍一把甩開了白暉的手,自己跌跌撞撞地就要朝前走,不過沒兩步又被白暉拉了回去。
「熒藍,我送你,我送你……」白暉殷勤道。
李熒藍沒回答,但他抵禦的行動已是表達了不願。
白暉卻不放棄,喝了酒的李熒藍白皙的面容泛出了別樣的緋紅,冷冽的眼神也被迷離水光所取代,眉目如畫唇紅齒白,明明望過來的是嫌惡的視線卻也讓白暉心癢難耐蠢蠢欲動,他忍不住上前一把從背後抱住了眼前人!
「熒藍,熒藍……」他不顧李熒藍的掙扎,像磕了藥一樣的叫道。
白暉兩年前剛從國外回來,他為人自詡風流浪漫,喜愛美人香車,不拘男女,和演藝圈不少明星都有過曖昧,但在白暉看來這些人都沒法和李熒藍比,有模樣有氣質有背景,簡直和自己是絕配,雖然脾氣冷了點,白暉卻認為完全值得花功夫下去,輕易就得到的哪會有好貨。
只是他願意等待,不代表好貨自己送上門他也要拒絕,就好像此刻,李熒藍身上的酒味只淡淡的散出,聞著竟好似幽香一般,搔得白暉更是神魂顛倒,巴不得現在就做點什麼。
然而李熒藍的滋味卻和對方的享受完全天壤之別,他只覺白暉的碰觸讓他噁心的想吐,一陣反胃後,雙拳都握出了喀拉喀拉的響聲。
「滾遠點……」
若是以往,李熒藍只要冷下臉,白暉就會忌憚,然而現在,他自認為大力地吼著,可其實出口的聲兒含糊遲滯,聽來毫無分量,對白暉自然造成不了什麼影響。眼看著他已是愈發貼近,連後頸都能感受到那炙熱的呼吸時,李熒藍終於再也受不了的一回頭「嘔」得濺了對方一身。
白暉愕然,繼而反射性地將罪魁禍首一把推開,急忙去清理自己的衣服。
李熒藍被他推到一邊,無力地就要往後栽倒,忽然從黑暗裡探出了一雙手,從背後將他牢牢地抱在了懷裡。
李熒藍一怔。
不遠處的白暉也是一怔,抬起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那兒的高大男人。
「你是誰?!」白暉問。
「我來接他,」對方沒有正面回答,只垂眼望著李熒藍的後腦勺。
「誰讓你來的?」白暉又道。
高坤頓了下:「卓先生。」
白暉狐疑,仔細地打量起面前的男人來,身上的t恤是舊的,牛仔褲邊還擦到了油漆,不過臉倒是有點熟悉,不像素人,總覺得在哪裡看見過,難道真是卓耀的新手下?
見白暉似是不信,高坤說:「要不要我向他打個電話你來確認?」
「不、不用,」白暉一聽這個,忙心虛地搖頭,繼而又擺出趾高氣揚的態度,「你怎麼不早來啊,熒藍喝醉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做事。」
高坤沒應聲,察覺到李熒藍的身形在無力地滑落,他轉而攬住了他的腰,然後托著膝彎,一把將人抱了起來。
白暉見此,心裡很是不快:「還是我送他吧,他最討厭亂七八糟毛手毛腳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