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
椛螢浮現了一抹不安,視線掃過我手腕,膝蓋。
我才發現,腕脈位置有兩塊血跡,膝蓋處也有黑紅色的血痕。
「書婆婆對你下手了你還出來了?」椛螢抿著唇,神態成了錯愕。
我本來想問,書婆婆很厲害?
可想到我被針釘著不能寸動,若非是無頭女,我肯定是出不來。
書婆婆的確不簡單
「雖說出來了,但的確受了點傷,付出了一些代價。」
稍稍一頓,我又說:「隍司付出的代價會更大。」
話語間,我不經意的觀察椛螢神態。
畢竟她還是隍司的人,難保不會有什麼想法。
不過,她臉色沒有任何異樣。
反而欲言又止,說:「你將你母親」
我才恍然,她擔憂的是這個?
稍一思緒,我解釋道:「別墅的無皮鬼並不是我媽。」
既然完全肯定了椛螢沒問題,那這種基本信息,就不能隱瞞她了。
椛螢的鳳眸瞬間睜得更大。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可以把它當做底牌和工具是我想的太膚淺了,不過它不是你母親,你怎麼收了它的?!你打得過血怨?」
「而且怎麼可能用了一次,再收回來?你將它完全控制了?」
「你師父是何方神聖?我從來沒聽過,紙紮匠能做出這樣的紙人」
椛螢接連好幾個問題。
她聲音雖然不大,只有近處的我能聽清,但畢竟路邊,並不方便。
因此我拉開話題,說:「回頭和你解釋吧,今夜之後隍司會徹底翻臉,我們到此地就安全了?」
椛螢抿唇,深深看我一眼,仿佛鎮定心神。
才指了指商業街深處,說:「安全的地方,在裡邊兒。」
路口有圓形的石墩,不讓車進去,她帶路往裡走去。
商場的燈箱太亮,將我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我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椛螢的影子上,似乎有些黑色的陰影穿過,還帶著細長的尾巴,陰森且詭異。
可當我凝神去看時,黑影又消失不見,像是隱沒進了椛螢頭髮的影子裡。
「怎麼了?」
椛螢扭頭看我。
燈光的映射下,她的臉稍顯泛白,絨毛都清晰可見。
「沒事。」我啞聲回答。
椛螢倒是沒多想什麼,繼續往裡走去。
經過商場後,燈光弱下來,便沒看出來什麼異樣了。
「那天楊管事給了你一枚黑玉,你有帶在身上的吧。」椛螢忽然又問。
「冥坊的資格?」我瞳孔緊縮。
從身上摸出來了一枚兩指寬的玉條。
壘砌的鬼頭簇擁著,就像是惡鬼呼之欲出。
「帶著就好。」椛螢稍稍鬆了口氣,低聲又道:「打探消息的部門有我朋友,她忽然通知我,說楊管事將關於羅家的信息,全部換成白紙。我就知道要出事了,趕緊提醒你,可沒想到楊管事還是」
我眼皮微跳,立即問:「那能拿出本來的信息嗎?」
「我不確定,得事後再聯繫她。」椛螢回答。
不知覺間,商業街走到了盡頭。
佇立在街道末尾的是一家戲院,仿古的青磚院牆,烏色大瓦。
門口拉著巨大的海報,幾百張花花綠綠的臉簇擁在一起,就像是黑玉上的鬼頭一樣擁擠。
海報中間有字樣,寫著每天幾台戲,時間。
大門右側還有一道窄門,門上掛著「非工作人員勿入。」
椛螢推開了窄門,入目的是一條傾斜的樓梯。
鎢絲燈的光線微弱,一股股陰冷的風吹出來,讓人身上起雞皮疙瘩。
「冥坊,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隍司不敢動手,監管的人也不敢隨便進來,無論今晚之後,楊管事想做什麼,你待在這裡絕對安全,等沒事之後,我再接你出來。」
一邊解釋,椛螢邁步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