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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北鶴行雖然猜到了這位「故人」的身份,許多年過去了,關於如何面對他心中自也盤算了好長時間。
可此時師徒兩人相對而立,北鶴行一時百感交集,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良久,「撲通」跪在地上,如他一般的鋼鐵漢子,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原來,當年那個英俊瀟灑,意氣風發,不過而立之年便執掌七教的鎮塔仙,如今也是被如刀的歲月和風雨刻下滿臉滄桑。
他此刻服一身莊戶人家的尋常麻布衣衫,腰間亦不見了他的古松刀,頭頂一方四平方巾,威嚴與英氣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平淡和一絲絲儒雅。微微傴僂的身子中透出半分參透世事的豁達,和半分老境頹唐的無奈。
而北鶴行深知這一切與他大有關係,一面自責一面感激,竟至於無言以對。
季鶴松的步伐極緩慢,走到北鶴行跟前,似很艱難的彎腰扶起北鶴行:
「起來吧,幾十年了,我們都老了——」
「徒兒不肖,連累師父了!」北鶴行低著頭,哽咽的說道。
「你我既有師徒之實,便沒有連累這一說,無須自責內疚。」季鶴松語重心長的說,「果然不出我所料,你還是那個秉性純良的毛頭小子,絕非江湖傳言的惡魔刀客。」
季鶴松看向水鏡先生,「水鏡先生,我所料如何?」兩人默契的點點頭。
水鏡先生捋著鬍子,「江湖事,實乃眾生事,亦是萬千俗事,任你如孩童般璞玉的品質,沾染久了也難保不泥足深陷。可從方才那盞茶來看,令徒絕非是草菅人命之惡人。」
北鶴行不無羞愧的說道,「弟子這些年背負血海深仇,又因麟池洗刀一事遭赤麟王和一刀佛迫害追殺,於無奈之時也往往大開殺戒,實在是形勢所迫,情非得已。可我捫心自問,絕沒有錯殺一個好人!」
「只是...」季鶴松坐到桌旁,水鏡先生沏了杯茶給他,「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有放下仇恨,仍是決意要到龍樓去鬧得天翻地覆麼?」
北鶴行也跪坐在桌前,「經過我多年來的查訪,幕後之人已經基本確定。當年麟池洗刀本是一個機會,可我當時尚未調查清楚,即便調查清楚,也沒有那般實力去報仇。後來在拒馬河一戰中,我本有機會得報大仇,卻無奈被劍門眾人認定為慘案的始作俑者,功虧一簣。」
他說話間,語氣又漸漸變得鏗鏘而有煞氣,「此番龍樓試劍,他們不來就算了,若是敢來攪擾,我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水鏡先生輕輕笑了兩聲,「雖然我不知北大俠說的『他們』是誰,可是你的仇人來與不來,你都報不了這個仇。」
北鶴行先是震驚的看了一眼這老頭兒,忽又面帶憂色的說道,「其中的困難我又怎會不知,莫說十二劍門宗主齊聚,我萬難造次,便是讓我僥倖鑽了空子,那三法座又豈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可我心意已決,了解了這一場,無論生死,我也就解脫了。」
「呵呵呵——」水鏡先生笑而不語,又啜了一口茶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北鶴行蹙眉看著眼前的老頭兒,「請先生賜教!」
「世人只知劍門十二莊,似枯靈子、黑湖劍痴般名宗大家修為深厚,劍術非凡。亦有人風聞過十二宗主之上更有三法座造詣已入化境,非凡品武功能夠匹敵。卻鮮有人知道,介於劍門宗主和法座之間,還有九席護法!」
「九席護法?」手機用戶請瀏覽m.biyange.co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