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經揚州衙門,祖小余見衙門外圍了一圈人,正指著一張告示嘰嘰喳喳地議論,想來是茶餘飯後找點談資,他心中那股好奇勁兒又被勾了起來,便湊上去問告示上寫的什麼。
一位老者打量了他一眼,道:「小伙子是外地來的吧?最近揚州城裡鬧得沸沸揚揚,大盜雨夜梨花在揚州出現,連著盜了八家豪商巨賈家中珍藏的古董字畫,據說那些寶貝價值五萬兩銀子呢,唉,五萬兩吶,夠老朽吃八百輩子了。」
祖小余也是吃了一驚,道:「這雨夜梨花胃口真不小。」
老者道:「誰說不是呢?搞得揚州城裡的富豪們天天擔驚受怕,夜不能寐,這不,衙門趕緊貼出告示,懸賞雨夜梨花的人頭。不過啊……」
「不過什麼?」祖小余見他話鋒一轉,連忙追問。
老者將祖小余拉到一旁,壓低了聲音道:「雨夜梨花乃是劫富濟貧的好人,揚州城裡的窮苦百姓多多少少都受過他的恩澤。」他捋了捋鬍子,忽而笑道:「便是老朽我,也受過幾兩銀子的好處呢。」
祖小余心道:「這雨夜梨花所作所為,叫人好生佩服,我若早來幾天,說不定也能趕上這等好處呢,要論窮苦,我可不輸給任何人,可惜呀可惜。」他作別了老者,朝松泉鏢局而去。
那松泉鏢局坐落於揚州城東大街的正中,門口豎著一根精鐵打造的旗杆,旗杆上挑了一盞大紅燈籠,燈籠之下,一面威風凜凜的鏢旗正迎風招展,旗上畫著一株蒼勁有力的松樹,樹根下寥寥數筆,勾勒出一泓清泉。
雖已入夜,鏢局的朱漆大門仍然大開迎客,祖小余徑直走入,便有一位駝背老者迎了上來。老者拱了拱手,面帶微笑,道:「在下松泉鏢局管家劉駝子,不知這位小哥要保什麼鏢?本鏢局走鏢,萬無一失,明碼標價,童叟無欺,包您滿意。」
祖小余道:「劉管家,我不是來托鏢的,而是找劉松泉劉鏢頭有急事,不知能否通報一聲?」
劉駝子見不是托鏢的,又看祖小余穿著寒酸,心道:「主人何時結識了這等寒酸的小子,別是來誆我的。」收起笑容,伸出右手,道:「既然如此,閣下可有拜帖?」
祖小余見他神色,知他瞧不起自己,心裡有氣,便道:「事出緊急,來不及準備拜帖,你若不信我,便把劉鏢頭叫出來對質,就說棲霞派托人來捎口信。」
劉駝子心中冷笑:「信口雌黃的小子,越編越沒譜了,棲霞派門人眾多,幹嘛要托你這臭小子來捎口信。」他只道祖小余是來打秋風的,便從兜里摸了兩枚銅板,丟在祖小余面前,道:「小子,不就是想撈點油水麼?拿了錢趕緊走吧。」說完便轉身往回走。
祖小余低頭看了眼兩枚銅板,怒道:「奶奶的,狗眼看人低是不是!」
「嘿——」劉駝子轉過頭,厲聲道:「我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祖小余心道:「你不幫我通報,老子便硬闖進去,只要把動靜鬧大了,劉鏢頭自然會露面,到時我看你這駝子有什麼話說。」便叫道:「好啊,我就嘗嘗你這罰酒的滋味。」說著便往鏢局的正廳闖。
劉駝子叫道:「放肆!」院子兩旁登時跳出了七八個鏢師,手持長棍,擋在祖小余面前。
劉駝子冷笑道:「想來松泉鏢局撒野,可要做好被人抬出去的準備,把這小子的腿給我廢嘍!」
「且慢。」
祖小余抬眼望去,只見走廊里走出來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子,手裡握著一串佛珠,在兩名婢女的陪同下走到了院子裡。
劉駝子和眾鏢師見到她,不約而同地行禮道:「夫人好。」
這女子便是劉松泉的妻子劉夫人,她對劉駝子道:「少爺正在靜心調養,你們莫要驚擾了他。」
劉駝子連連稱「是」,屏退了一眾鏢師。劉夫人望了劉駝子一眼,示意他也退下。
她打量了祖小餘一會兒,問道:「這位小哥,你找我家相公有事?」
祖小余心道:「到底是當夫人的,可比當奴才的有禮貌多了。」朝劉夫人道:「回夫人的話,在下受棲霞派所託,捎個口信給劉鏢頭。」
劉夫人道:「相公與好友外出遊山玩水,已有大半個月未曾著家了。」
祖小餘一聽劉松泉不在家,登時急了:「竹屋裡那傢伙
第三十六章 松泉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