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小余猝不及防就被抓到了馬背上,一肚子不爽,破口大罵道:「你奶奶的,老子自己會騎馬,快把我放下來。」
劉松泉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忍一會兒,且看我劉松泉的本事。」他雙腿猛地夾了下馬肚子,大吼了一聲「駕」。祖小余頓時感覺有個霹靂在自己耳邊炸開,急忙捂住了耳朵。
那馬在劉松泉的駕馭之下,疾馳如風,幾個彈指間,就衝出了好幾里地。
祖小余只覺迎面的風如同利刃一般,一刀一刀割在臉上。
「這大老粗的騎術倒真的了得,芷陽姐的騎術和他一比,可差得遠啦。他定是怕我騎馬騎得慢,才抓我跟他同乘一匹馬。」
棲霞山坐落於金陵東北面,與揚州相距不到二百里。劉松泉快馬加鞭,不到午飯時分,便已到了棲霞山山腳。
「吁——」劉松泉勒住了馬,跳到地上。
祖小余也從馬背上滾下來,舒展舒展自己快要散架的骨頭。
他抬頭看了看眼前的棲霞山,山倒不算太高,至少沒有煙霞嶺月桂峰那麼高,不過棲霞山坐落於金陵這等鍾靈毓秀之地,大約吸收了不少日月精華,自有一股龍盤虎踞的威勢。
整座山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楓樹,此時將要入秋,楓葉上的綠色尚未褪去,就染上了星星點點的殷紅,望過去色彩斑斕,比起萬葉飄丹的景象,另有一種滋味。
山腳下矗立著一座巍峨山門,石匾上刻著筆力蒼勁的「棲霞派」三個字。
山門之後,便是數千級台階,名為天梯,直通棲霞山山頂,棲霞派便建在山頂上。
劉松泉看了眼石匾,握了握拳,道:「格老子的,我劉某便是戰死於此,身首異處,也決不能讓師父一手創立的門派,毀在那個人手裡。」
祖小余見他說得鄭重,忍不住問道:「那個人究竟是誰?當真有那麼可怕?」他雖親眼見識過那個竹屋隱士的武功,知道那人武功甚高,但要他分辨出究竟有多高,那可就沒辦法了。
劉松泉怕祖小余拖後腿,便抓著他的衣服,將他提得雙足離地,施展棲霞派「穿楓采露」的輕功,一步十個台階地往上爬。
祖小余見他總是擅自主張,不禁有氣,轉念一想,這台階多得一眼望不到邊,自己爬得爬到猴年馬月去,有人搭把手也好。
劉松泉一邊爬一邊道:「你在竹屋裡遇到的那個人,便是我的四師弟,慕容熙。」
祖小余奇道:「原來還是你的師弟,那豈不也是芷陽姐的師叔了?怎麼芷陽姐竟不認識他?」
劉松泉道:「格老子的,你小子問題怎麼這麼多?這事說來話長,十三年前,我大師兄鍾晨鳴與我師姐江晚晴成親之日,我四師弟留書一封,離山出走,從此我們再也沒見過他。他那年還不到二十歲,算起來,現在正是三十出頭的年紀。」
祖小余越聽越糊塗,心道:「那慕容熙的大師兄和二師姐成親,礙著他什麼事了,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嗎?莫非他暗戀他的師姐?那也不對啊,他不是揚言要殺了她嗎?」
劉松泉見祖小余神情疑惑,便接著道:「小子,告訴你吧,我那四師弟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這八個字祖小余還是第一次聽說,便問道:「什麼叫『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劉松泉咳咳兩聲,道:「就是男的喜歡男的,懂不?」
這等男風祖小余以前在茶館聽評書時也有所耳聞,一聽便恍然大悟,拍掌叫道:「我明白了,那慕容熙愛的是你大師兄鍾晨鳴,所以才會那麼怨恨芷陽姐的師父。」
劉松泉扯著個大嗓門道:「格老子的,正是如此。他留下的那封信上清清楚楚地寫下了他對我師兄的感情,寫得真是字字泣血,那時我們才知道事情原委,唉,四師弟天生就有那等癖好,也不是他的錯。」
祖小余心想:「那慕容熙生得那般柔美,比女人還好看,可惜投胎成了男的,若是個女子,指不定那個鐘晨鳴愛的人就是他了。」
劉松泉道:「我四師弟性情陰鷙暴戾,行事叛逆極端,他離山出走那天,竟然一路上連殺了七十二名無辜的武林豪傑,留下了老大一筆血債。」
祖小余不禁咋舌,道:「我的龜龜,七十二名武林豪傑?那些人沒找你們算賬?」
第四十二章 馳援棲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