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解下了箭囊,放下了弓箭,精鋼彎刀入鞘,舉手示意白狼,我要赤手空拳和你斗上一斗。
白狼對於李存勖的挑釁沒有絲毫的動搖,依然穩穩地盯著李存勖,想在他的勢中尋找那稍縱即逝戰機,發起致命一擊,它強壯、狡猾、沉穩有耐力,這也是它能夠帶領群狼闖蕩大漠而屹立不倒的原因。
李存勖當然識破了白狼的奸計,他們都想後發制動,在對方的攻擊中尋找破綻。
李存勖一口真氣運在掌心,渾身皮膚變得通紅,氣勢節節拔高。白狼敏銳地發現了存勖的變化,感覺到如果任由對方這個少年蓄力下去,它將毫無勝算,白狼動了,向存勖撲了過來,招數簡單迅捷。
李存勖看到了好幾個破綻,但是白狼的身法太快了,破綻已經被它的速度所彌補了,快到李存勖只好放棄使用華山馭龍掌的想法,一個地躺翻身閃到一旁,雙方甫一交手李存勖就感覺到以前在師門所學都是些武術的套路,真正的戰鬥中變化萬千,真正的交手應該手隨心到,以快打快,因勢利導,隨機而動。想到這些,李存勖的心裡大定,這是他下山以來遇到的第一場硬仗,與敵手交手真是受益匪淺啊!
想到這些,李存勖開始觀察起了白狼的身法,包括發力的方式,攻擊的時機。他和白狼越斗越酣,把以前的所學都拿了出來和白狼打鬥,一一印證,雖然偶有小勝,但也是險象環生。
雙方交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已經纏鬥了數十招,李存勖對於白狼的套路已經瞭然於胸,開始反擊,由被動變為主動,學著白狼的身法動了起來,果然速度成倍的增長,快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打得白狼頻頻後退,雖然他有很多機會重傷白狼,但還是手下留情了,因為他學到了白狼的身法,也算是自己的半個師傅吧,心裡頓時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李存勖心道:今日我學了他的身法,再取它性命時非大丈夫所為,不如今日就暫且饒它一命,明日之事明日再議。
又是數招,白狼已經落在下風,處處受制於李存勖,李存勖故意賣了破綻,中了白狼一爪,閃在一旁。眾部見公子受傷想要大開殺戒,李存勖擺了擺手,白狼疑惑地看了李存勖一眼帶著群狼消失在大漠裡。
「罷了,今日我武藝不精敗在它的手下,暫且就饒它一命。原地安營,明日繼續追。」存勖一邊運功止血一邊對眾部說道。
眾部之中也有武道好手,見公子這麼說頗為不解:明明可以一刀了之回營復命,卻偏偏要明日再說。
一部將衝著李存勖抱拳說道:「屬下愚鈍,還請公子明示,以我等實力,今日完全可以將群狼殺個乾淨,為何要等到明日再追?」
李存勖一邊擦著他的彎刀一邊說道:「趙將軍莫急,今日我與白狼爭鬥已然落敗於它,如再群起而殺之,實非吾輩之所為,待明日再戰,如能取勝,則必殺之而後快!」
趙將軍又上前一步說道:「可……」
「此事我自有計較,將軍休要再提!」李存勖對於趙將軍的糾纏顯得十分不滿。
趙將軍見公子面色微怒,不敢再提此事,轉身離去。
此地處於大漠的邊緣,水草茂盛,灌木叢生,又是沙陀勢力的大後方,不用擔心敵襲,所以眾人營地扎的甚是隨意,零零散散的圍在一燃了一堆篝火,烤了幾隻野兔和黃羊,飽餐之後就席地而眠。
李存勖就近找了一顆彎垂的老樹,盤膝而坐運起了大羅天照功,幾個周天下來白天積累的暗傷恢復了有五層,剩餘的內傷還需慢慢調息,索性收了內功,伸展四肢金刀大馬地躺在了樹上。
初五的夜晚,月如鉤,星似棋,正是修煉大羅天照功的大好時機,李存勖看著東方七宿的星光落在遠處大漠的沙丘之上,天地交感體內的穴道隱隱酥麻,好像有了突破的跡象,這內功真是奇怪,拼命的修煉卻毫無進展,躺在樹上看星星卻要突破了,怎麼也想不通,算了還是研究一下白狼的招式吧,李存勖已經變成了武痴,頭腦之中無時無刻不在運轉和武功有關的問題,回想今日和白狼交手的種種,他把白狼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拆解的十分透徹,又把白狼的身法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創造了一套屬於自己的身法。
彼時風起夜涼,狼嚎鴞叫,蟲行蟻爬,草晃樹搖,各種聲音不覺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