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呵呵,今天的太陽真是亮啊,老天都開眼了。」朗宇轉身,那顆血珠一彈落在玉牌上。翻手收了起來。
「你找死!」黑衣人停住了身,站在了朗宇對面七八丈遠處,手一抖,小刀在手心轉了兩圈。
殺手,出手不需要理由,誰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就是目標。靈器將出的一剎那,屠夫的目光,從朗宇的手上移到了臉上。
「啊!」只一眼,一向面無表情的屠夫,突然驚呼了一聲,倒退了兩步。也認出來了,一個埋藏在自己心裡近十年的人。
看來兩人都不陌生,彼此印象深刻呀。
朗宇推了下鼻子。「左行,原來你跑到了這裡。」
「你果然是那個古族的少爺。」
十年,對於一個少年來說,那是天翻地覆的變化。可是對於這兩個人來說,卻只是一眼,就把對方從骨頭裡認了出來。
朗宇的腦海里,又出現了一片血花,一個花叢中嬌麗的身影,無力的一隻手,留戀的一雙眼。
一把刀,一飆血,一個黑衣少年。
左行,不殺你,我無權立於這世間,你不滅,難證我道。青玉,高天之上,你可見蒼天開眼。
公孫妙,朗宇可以饒過,但是左行,不行,就是有人拱手讓出天啟的半壁江山也不行。
十年前,蕁陽鎮,以修殺凡,死的那個女子是誰,長什麼樣,左行早已不記得了。但是一個天才的少年,慘敗在一個凡人之手,那是天大的恥辱,卻被他銘記於心。
以快入道,卻敗在了快手之下,此恨如梗在喉。若非有這一根刺,自己早就可以進入夢道崖了,一年前就應該是最年青的尊者的存在了,所以那個藍袍的身影他怎麼能忘,尤其那追命的一拳又一拳,以至絕殺的一擊。自己仿佛已經死過了一次了。
十年裡,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次那個身影把自己從夢中驚醒。所以這個人必須要除掉,徹底的從記憶中抹平,否則他不是入道,而是入魔。
今天我有這個本錢了,天賜良機。一對不共戴天之人,不約而同的一聲感嘆。
「出刀吧,既然到了修羅島,你有資格做我的對手。」左行冷冷的一句話,沒有一絲的陰陽頓挫。當年你以凡敗修,今日我以初入三階取你大圓滿,正是天道循環。
左行不是光說狠話,屠夫之名不是吹出來的,那是殺出來的。十年,一步步的進升到現在,同階之內沒有對手,連放出的活口都沒有。風系戰技,那也是越階挑戰的功法,在鬥士階還沒有發揮出來,一個疏忽差點夭折在朗宇之手,是他人生中最顯眼的黑點。
翻手,抽刀。自從古族的族比中第一眼看見這個不拘言笑的傢伙,朗宇就知道,這是絕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
咬人的狗不叫,殺人的刀無聲。能追得尊級人物走投無路的存在,戰力與自己已經不相上下了。同樣是速度的高手,他不敢大意,妖體也不是無敵的,對方的手裡貌似也是把靈器。
朗宇微眯的眼中,左行漸漸的模糊,仿佛有若干個重影一般,以他的神識都很難鎖定。
要出手了麼?十年不見,不知你有了什麼長進。手中刀仰天一指,一聲龍吟,一道藍光,光化飛龍。大圓滿的龍體金甲飛鱗,一個盤旋,張口一個拳頭大的冰珠,閃動著電光轟了下來。
「嘭!」左行所立之處,石屑崩飛,一團白光。
人沒了,一道冰冷的肅殺之氣迎面襲來。朗宇向左一側步,留下了一個殘影,碧焰刀探出,向著已經變淺的黑色旋風中挑了過去。
「唰!」刀氣擦耳掠過,在朗宇的眼前斬出了一條新月的玄光,而那團黑影也在朗宇的刀尖之處居然仿佛被刀氣所迫一般,飄向了一邊。
攻的快,閃的玄,左行還是老招數——斷喉。
首次出手,沾邊就走,誰也沒想著憑此著訣勝負。兩個黑衣人影如鬼魅般的一觸即退。都是空刀。
左行借勢一轉身,刀頭一掉,飛蝶撲花般的一刀化七,以身為軸,展開了近身的旋風斬,離地一尺,飄忽不定,根本看不到腳在何處,只有刀在奔突。這是一個集防殺為一體的近身戰技,雖然級別不高,但是左行喜歡,用著順手。面對著一個手握靈器、全身戒備的高階存在,他不敢飛刀出手。
第三百七十七節 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