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你知道嗎?這四年,我真的有在很努力很努力地長大,我把自己長得很美,美到可以和你相配,然後,我想在我最好的年華,為你穿上那件琉璃錦的嫁衣,做你的妻子。如今,我果真在自己最美的年華,穿上了最美的嫁衣,可是,你在哪啊?——莫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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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莫相思只知道相思崖上朝陽紅艷似火,她也喜歡紅色那樣絢爛的顏色,那感覺就像燃燒的熱情,就像她喜歡的人生。
可誰能想到,兩個月後,她手裡握著刀,看著殷紅的鮮血被一盆盆地端出去,讓她痛得窒息,讓她厭惡得作嘔。
那大夫在一旁指點著血脈,莫相思下刀精準無誤,那大夫也是一陣誇讚莫相思的嚴謹認真,可是莫相思的眼裡卻含著淚,她如今切去的是她皮猴一般的弟弟的腿啊!有什麼值得誇讚的?
截肢,清洗,包紮。
莫相思看著徐炎彬空了的褲管,心也仿佛空了一塊。
不過好在那老大夫也的確有幾分本事,服下了藥一日夜後,徐炎彬的燒,終於退了,那日傍晚,莫相思請大夫再來把脈的時候,那老大夫邊把著脈,眼眸發亮,看著莫相思說:「萬幸,人或許有救了。」
一直折騰了這些時日,直到如今,眾人胸口憋著的那口氣,終於長長地舒了出來。
莫相思便是鐵打的身子,此時也覺得累得虛脫,她看了一眼小炎子沒事之後,便對禹岩道:「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禹岩和莫相離也都應著,讓莫相思先去休息。
莫相思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自己的房間,三日來的不眠不休已經將她的身體掏空,莫相思只看見了床,然後便沉沉睡去。一夜無夢。
次日,莫相思是被樓下喧鬧的鑼鼓嗩吶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聽著禹岩正在大力敲自己的房門,並一遍遍地喊著自己的名字。
莫相思不耐煩地道:「喊魂呢?一大清早鬼叫什麼?門沒關進來!」
禹岩推門而入,看著半眯著眼睛從床上支起身子的莫相思,也是被她這造型嚇了一跳,只見眼前一個頭髮凌亂的瘋婆子,渾身是血,仿佛剛剛殺了人。
不過也是,如今莫相思的衣服上都是徐炎彬的血跡,這三日,她衣不解帶,只覺得自己渾身都要臭了,那種粘膩的感覺讓她極其不舒服,可是在極端的疲憊下,她哪裡管得了這些:「你幹嘛?」
禹岩見問,這才回過神來道:「內個,二師姐,下面,下面有個傻子,說要來娶你!師姐,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是來鬧事的嗎?師姐,到底發生了什麼?」
莫相思聞言,卻一下子清醒了,然後心卻漸漸地冰冷,已經,三天了嗎?
她對禹岩揮了揮手道:「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你讓他們等一會兒。」
禹岩見狀,更是急了:「師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要嫁給那個傻子?」
莫相思疲憊地擺弄著自己的衣衫:「哦對了,我要先沐浴,你讓店小二送兩桶水來。」
「二師姐……」
「好了!出去!」莫相思終於忍不住對禹岩吼了兩句。
禹岩愣住,卻不敢再問,只說:「好。」
莫相思終於強撐著爬起來,店小二送來了沐浴的用具,來來回回進進出出地準備著,莫相思卻靜靜地坐在床邊,仿佛丟了魂。
樓下吹吹打打的鑼鼓聲一陣熱鬧似一陣,莫相思聽到了師兄弟和方金的爭執,還有其他那幾個相熟的紈絝看好戲似的嘲弄的聲音。
那店小二在準備好了水之後,還給莫相思端上了一摞大紅的喜服,說是樓下那位娶親的公子給的。
莫相思卻只說:「放著吧。」
那店小二剛打算退下,莫相思問他:「樓下迎親的隊伍,人多嗎?」
那店小兒急忙喜笑顏開道:「人可多了,嫁妝也豐厚著呢,足足十八抬,那鑼鼓嗩吶隊都是極大的排場,在這杭州也是極少見這麼大排場的了。姑娘好福氣。」
莫相思笑了笑:「是嗎?」
卻終究在沒有一言半語,那店小二也識趣地退去,他看著莫相思的神色,也知道這場婚禮怕不是那麼合人心意,畢竟正常人家誰家嫁人會讓閨女從客棧出門兒,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