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禮,貴在投其所好。如果真的能送到他心坎里了,那事兒也成了一大半。——禹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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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誰也不知道這老天爺今年到底是怎麼了,這江南又到底是做了什麼孽,要在這一場場的大雨淫沁中,結束以往漫長又濕熱的夏季。
綢緞莊綢緞庫里,莫相思正看著眼前都已經織好了只待裝車的綢緞發愁,莫相思入獄的事情耽擱了幾天,這些要送往外地的布料卻不能再拖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老天爺卻偏偏又下起了暴雨,這雨倒還是其次,關鍵是,如今因為府衙的大獄裡丟了人犯,杭州城戒嚴,方家的這匹布該如何運出城去?
如果要出城,那勢必要被守城的人檢查,那樣鄭陸十有八九會知道方家布料的事情,難保不會趁機刁難! 如今這批綢子看樣子是無論如何也出不去了。
眼看著殷墨禹岩等人當初的一番辛苦都要白費,莫相思的眉頭越皺越緊。
就在一家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禹岩卻道:「師姐,我聽說守城的人是兵馬司的總兵祝央。」
莫相思道:「祝央是誰?」
禹岩道:「師姐不記得了嗎?當初師姐在醫館打了鄭騫,便是祝央給解得圍。他當時以為我們和王爺有交情,還說會給我們從中牽線化解。後來我聽說,也是因為當初的那件事情,他和鄭陸鬧得很是不愉快,這樣的大雨天,還要因為鄭陸的事情冒雨設路卡,排查往來,他心裡定然也不情願。」
莫相思皺眉:「你有辦法?」
禹岩道:「我當時與祝央聊了幾句,他那個人名利心重,而且也頗有些懷才不遇的意味,我想如果我們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再加上稍微透露一點八王爺的事情。他必然會幫我們。」
莫相思看著禹岩沉吟了片刻,終究搖了搖頭:「不行……」
禹岩看著莫相思詫異道:「師姐,為什麼不行?」
莫相思道:「我聽你那天話里的意思,救我的人怕是龍淵的人。如果是真的,那麼你此時向祝央說我們和龍淵的關係,難保他不會猜到龍淵的身上,況且他如今便是管著緝拿犯人的事兒。萬一他趁機用這件事情威脅龍淵,那樣。我們也太缺德了。」
禹岩聽了莫相思的話,覺得也甚是有理,許久才猶猶豫豫道:「他只是一個總兵,不敢威脅王爺吧……」
莫相思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想要攀附龍淵,正好藉此事威脅呢。雖然我知道,他的手段除去一個小小總兵是不費勁,可是,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跟他扯上關係占他便宜!我也想明白了。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這些借出來的債,我們方家遲早都要還的,能少欠他一份人情就少一分。如果我們只想靠著他,那麼這件事情請他發個話誰能不從,哪裡還用去求祝央,還不如直接去求他了。」
禹岩一時間也沉默了下來,終於抬頭看著莫相思:「那這樣吧,師姐,你給我準備點東西。我們不靠王爺,我去試試。」
莫相思此回倒是略微詫異地看著禹岩:「你有辦法?」
禹岩認真道:「我盡力一試。」
莫相思點頭道:「好!要什麼東西我都給你,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不過你要小心!也不能逞能。」
禹岩對莫相思鄭重點頭。
雨越下越大。天氣也漸漸涼了,可是總兵府的後院練武場上,還是響著剛勁的舞刀弄棒的聲音。
禹岩抱著禮盒,跟著小廝一路上穿過抄手遊廊,那練功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短短的一瞬間。那刀劍交擊的聲音竟然能達到十幾下,可見兩人都是高手。
禹岩屏息凝神地聽著,一邊在心裡估計著這二人的武功,又從這武功的路數上揣摩著這練武之人的性格。
等到禹岩抱著大禮盒子到了這練武場前,才在遊廊中看到,大雨中祝央正和另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都正光著膀子在大雨中刀劍相擊,似乎是在練功比武的模樣,而祝央的對手能堅持至今已經很是不易,禹岩看出了他的後繼無力,心中估摸著不下十招,那人必敗,果然,禹岩的心思還沒有轉完,那個和祝央對峙的人便敗下陣來。手中的刀已脫手,祝央的劍橫上了他的脖子。
兩人均是站定,那人也不扭捏,對祝央抱了抱拳,心悅誠服:「祝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