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爺啊,您已經把老朽逼到絕境上來了,選擇?哼,我哪裡還有什麼選擇啊!——李萬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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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萬乾準備好了一切過來迎接龍淵和莫相思的時候,卻見莫相思已經不在了。
李萬乾也是微微心驚,可是卻並沒有表現得過分詫異,只是恭敬地領著龍淵往李家去了。
莫相思走了以後,龍淵似乎對於李家的一切,都變得懶懶的,總也提不起興致,李萬乾也知道,是到了龍淵說話的時候了。
李萬乾笑著道:「王爺怕也累了,不如到草民的書房看看,草民還私藏了幾幅玲瓏棋局,不知王爺可願意賞臉一觀。」
龍淵笑著應允。
他自然知道李萬乾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確是有事情和李萬乾談的,而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重要,怕是在璧月茶莊,因為那不是李萬乾自己的地方,他也是不會鬆口的,必須要到李萬乾的地界上來,到一個他認為安全的地方。
龍淵和李萬乾進了書房之後,兩人又是花鳥蟲魚的客套了一番,李萬乾又命人上了茶,這才萬千遣退了丫鬟僕從,關上了書房的門。
李萬乾笑看著龍淵,依舊恭敬地陪著,龍淵不說話,他也不再說話。
龍淵喝了他的茶,便漫無邊際地贊了兩句這茶很好,繼而才忽然又轉到了 方家絲綢上來:「李家的龍袍錦繡技藝果然令人嘆為觀止,可是本王卻聽說,李家還有另一項絕技,與這龍袍之技不相上下。」
李萬乾心中一動,可是面上卻一點也沒露出來,依舊笑著問龍淵:「草民愚笨,不知王爺所指何物啊?」
龍淵淡淡一笑:「五彩緙絲密折。」
李萬乾手裡的茶杯猛地晃了一下,他看著龍淵的眼神閃過一絲驚慌,繼而他看到了龍淵眼眸中得到了印證般的瞭然神情,李萬乾心裡卻暗叫了一聲不好!
剛剛龍淵是在試探。而自己露餡了!
李萬乾急忙收回了與龍淵對視的眼神,強自鎮定了心神,緩緩地放下了手裡的茶杯,滿臉堆笑道:「王爺在說什麼。草民不曾聽說過。」
龍淵卻是優哉游哉地輕抿了一口茶:「李老爺子,剛剛,你明明已經破功,再這樣裝下去,可就沒有意思了。」
李萬乾心中劇動。不可能,龍淵怎麼可能知道?!
不可以!龍淵一定不可以知道!那關係到李家全族的生死存亡!
不!不可以!
即便是龍淵知道了,他也不一定知道得那麼清楚,看他的眼神,剛剛是他猜的,自己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龍淵卻一邊欣賞著李萬乾眸低泛起的波濤,一邊淡淡道:「從安順七年,李家全面開始負責龍袍的進貢開始,李家便同是享有了先皇賜予的密折專奏權!」
李萬乾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龍淵卻繼續道:「這密折便繡在這五彩緙絲錦卷之中。」
李萬乾抬頭看著龍淵。呼吸有些不穩。
龍淵卻繼續緩緩道:「李家為皇帝密折專奏已經有兩代,四十餘年,不僅向皇帝密報江南的風土人情,還有關於天氣情況和糧食收成的內容,甚至在一些密折之中,李家將雨水入土幾分,大雪融化幾寸都寫得清清楚楚。而這四十年,李家為皇帝在江南查詢的冤案和吏治內幕不下百起,當然還有而其他秘密勢力的囤聚,以及皇上關心的人的舉動近況。包羅萬象。」
李萬乾的心,徹底涼了,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皇室密探一旦被曝光的結果。
皇帝一定不會承認。那倒是,他受命皇帝所做的一切都會變成私加窺探,而這麼多年那些折損在李家手裡的勢力,一旦得知當初都是李家動的手腳,定然不會放過李家,便是皇帝不動手除去。李家也是完了。
而龍淵,已經知道了,這說明李家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滅頂之災即將接踵而至。
龍淵的語氣卻越發的平和:「李家能長盛不衰,連關家都對本王討好攀附,戰戰兢兢,而李家卻平淡自持,本王想,原因便是在這裡吧。因為李家直接隸屬皇帝,對皇帝負責,幹著江南密探的活,根本不必討好本王,甚至本王的一舉一動也都在李家的監事範圍之內,故而應該本王來求著李家,而不是李家來求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