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您聽聽他這張烏鴉嘴說了什麼?」龔鐵松忍不住暴怒道:「榔頭這些工具乃是小人的吃飯傢伙,這個混賬東西居然咒小人的工具弄出人命,其心何其歹毒啊!」
「你還好意思說?」烏小涯也不甘示弱道:「你的榔頭是不是從房頂上掉了下來?是不是差點砸到我?要是再砸准一些,是不是會砸到我頭上?要是真砸中了,是不是會要了我的命?」
烏小涯畢竟是讀過書的人,一連串發問把龔鐵松問得啞口無言。
「你、你!」
「你什麼你?」別看烏小涯一副憨厚的樣子,說起話來可一點也不留情面:「上次你給倪禿子家修新房,偷工減料少釘了幾個釘子,結果木條掉下來把倪禿子他婆娘給砸傷了,你賠了不少錢吧?就你那幹活兒漫不經心的態度,弄出人命來那是遲早的事情,還用得著我咒你?」
「你、你還說!?」龔鐵松不禁額角青筋暴起:「你再說一句,我就撕爛你的嘴!」
「來啊,打我啊!」烏小涯索性將頭一伸,指著自己的左臉道:「你不是打了我的右臉嗎,現在我的左臉也送給你打,你敢打嗎?這兒可是公堂,送給你打你都不見得敢!」
龔鐵松已經被他徹底激怒,也不管現在是身處什麼場合,舉起拳頭威嚇道:「你個龜兒子,以為老子不敢在這兒揍你是吧?」
不料烏小涯卻譏笑道:「打啊,別慫!不打你就是龜孫子!我是龜兒子,你是龜孫子,那你承認我就是你的爹咯?」
「啊!!!」龔鐵松實在忍無可忍,拔拳沖了上去。
烏小涯就是嘴臭喜歡討便宜,見到龔鐵松真的要打他,也嚇了一大跳,撒腿就跑。
可即使這樣,他嘴裡還念念不忘要占龔鐵松的便宜:「太爺!兒子打老子了!大逆不道啊!」
「混賬!」崔佑平抓起驚堂木狠狠往桌上一拍:「來人,將這兩個擾亂公堂之人,與本官拿下!」
兩側衙役聽到號令之後應了一聲,隨即舉起水火棍把兩人制在地上。
崔佑平呵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菜市場嗎?這兒是開封府的大堂!明知公堂之上不得喧譁,你們居然還敢在此爭吵打鬧,本官的威嚴何在?開封府的威嚴何在?」
兩人這才怕了,趕緊求饒道:「太爺恕罪,我們知錯了!」
「晚了!」崔佑平扔下令簽道:「來人,將此二人拖下去,各責五杖!」
「太爺饒命啊!」
兩人被拖下去後,隨即傳來了一陣噼里啪啦的板子聲,緊接著的就是兩人的慘叫聲。
衙役將他們拖回到堂下,然後回稟道:「稟崔少尹,已行刑完畢。」
崔佑平擺了擺手讓他下去,接著問道:「接下去本官問什麼、你們就答什麼,不准擅自開口,不然就繼續等著吃棍子,懂了嗎?」
兩個人都使勁兒點了點頭。
崔佑平滿意地開始問話:「龔鐵松,烏小涯說你曾經因為偷工減料的原因、使得木條砸傷倪禿子一事,可是屬實?」
「對也不對......」龔鐵松說完這句話後就沒有聲音。
「什麼叫『對也不對』?」崔佑平正等著他給出解釋,卻左等右等沒有下文,便問道:「後面呢,為什麼不往下說了?」
龔鐵松有些委屈道:「太爺沒接著問,小人也不敢繼續說,怕再挨一頓棍子。」
崔佑平有些無語,只能說道:「本官允許你說了。」
「是這樣,那天釘木條的人並非小人,而是小人的徒弟阿根。他剛跟著小人學手藝,好多東西都還不知道該怎麼做,所以才漏釘了兩個釘子。雖然這事兒的責任也在小人這個做師父的身上,不過也是一個意外,事後小人也賠了一筆錢給倪禿子,這事情就算了結了。」
「就算那事並非是你主責,可是今天失手將榔頭飛出差點砸到烏小涯可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