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好一會兒。
莊家已經連續搖出了五把「字」。
賭客們,便開始議論了起來。
「這是不是要出長龍了?」
「應該是,這把必須得繼續壓『字』」
「我感覺也像長龍,這把我也下『字』!」
賭客們,議論紛紛。
大多數都認為,這把還是「字」。
他們所說的長龍,是賭徒們的一個術語。
壓過單雙,大小,莊閒的人,一般都能知道。
指的是出連續多把,出的都一樣,就叫長龍,也叫順龍。
這裡說個題外話。
在十幾年後的濠江。
出了一批豪客。
江湖人稱「斬龍團」。
這些人大都來自於八閩大地,身價不菲。
他們分工明確,紀律嚴明。
分別遊走於濠江各大賭場。
只要發現任何一個場子的百家樂,出現長龍的情況。
便立即集結資金和人手,開始斬龍。
所說斬龍,就是把長龍斬斷。
他們有專門人指揮。
指揮者一般都是年齡較大,威望最高的人。
一般都是在長龍出到15手左右,開始出手。
比如,連出14把莊。
他們就在15手,開始反打閒。
一旦不中,立刻翻倍。
剛開始時,倒是也賺了不少。
每日揮金如土,紙醉金迷。
但後來金沙出了28手長閒,永利出了32手長莊。
斬龍團全軍覆沒,從此淡出江湖。
這種打法,看似有點道理。
實際,根本沒有贏的可能。
無論莊閒,還是大小。
其實每一把都是獨立的。
和之前出過的牌路,沒有任何關係。
另外,各大賭場都有限紅。
就算你資金無限大,一個限紅,直接把你掐死。
想贏的辦法,只有一個。
就是資金大於賭場n倍,並且取消限紅。
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但這可能嗎?
賭客們議論之後。
大多數人,都下了「字」。
不一會兒,「字」上的錢,就有六七千塊。
老吳頭兒也跟著下了一百。
而我沒下,始終盯著莊家的手。
莊家開始吆喝著。
「壓字贏字,壓花贏花。贏個娘們兒吹喇叭。買定離手嘍」
說著。莊家把手伸到裝硬幣的盆里。
之前的每次,他都是把手伸到盆中間。
攪和一下,隨便拿出一枚硬幣。
但這次不同。
他的手是貼在鐵盆的邊緣,慢慢的伸了進去。
接著,便攥著一枚硬幣,直接扔到杯子裡。
扔的那一瞬間。
我兩眼直勾勾的盯著。
硬幣很快在杯子裡,翻了一下。
莊家立刻把杯子蓋好。
他的速度雖然很快。
但還是沒逃過我的眼睛。
我終於知道,這個傢伙怎麼出千的了。
他的這枚硬幣,正反面都是一樣的。
無論怎麼搖,結果都是出花。
我猜,他盆里應該還有一枚硬幣。
正反面都是字。
而盆的邊緣,應該有個小機關。
這兩枚硬幣,是卡在那裡。
需要時,把這兩枚硬幣拿出來。
平時用的,還是普通的硬幣。
莊家剛要搖硬幣。
忽然,就聽身後有人說道:
「等一下!」
一回頭。
就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站在我身後。
他長相清秀,皮膚很白。
還戴著一副金邊眼鏡。
穿著打扮,倒是帶著幾分富貴氣。
只是他上揚的嘴角,似笑非笑的神情。
又給人感覺,有些吊兒郎當,玩世不恭。
他手裡拿著五百塊錢。
直接壓到「花」上。
「我壓花」
莊家立刻說道:
「下把吧,這把離手了!」
莊家之所以這麼說,是他知道,這把一定是「花」。
年輕人壓五百,莊就少贏五百。
「你這當莊的可不行,送你錢都不要。我就壓這把」
年輕人不干,依舊要壓。
旁邊的賭客們著急,幫他勸說著莊家。
「讓他壓吧,你快點搖!」
莊家有些無奈的瞪了他一眼。
「就這把,下把誰也不許這麼壓了!」
我聽莊家這麼說。
立刻把手裡的一千塊錢,也壓到了「花」上。
「那我也壓一把」
我這純粹是投機取巧。
其實這種局,算我贏錢我都不想玩。
局太瘦,人太亂。
想贏到上萬,估計得熬個一天一宿。
但沒辦法。
我還要跟老吳頭兒學本事。
他讓我來,我還必須得來。
我就想,把他輸的贏回來也就撤了。
莊家臉完全黑了。
這等於我和這年輕人,讓他少贏了一千五。
但他話已經說了,又沒有辦法改。
這年輕人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
「小伙子,有眼光,知道跟我壓穩贏!」
年輕人很自信。
而我也沒搭話。
看著莊家搖硬幣。
搖了幾下,放到桌上。
杯子一開。
房間裡,立刻一陣唉聲嘆氣。
不出所料,出的是「花」。
年輕人贏了五百。
我贏了一千。
「怎麼樣,跟我壓穩贏吧?」
年輕人沾沾自喜的和我顯擺著。
我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本打算把這錢給老吳頭兒,趕快離開這裡。
第96章 貓哭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