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清大破江南最大的人牙子團伙並沒有獲得多少讚譽。
陳青兕這邊是實話實說的,自己不沾這份功勞。
但是傳到睦州刺史許圉師那裡就變樣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如陳青兕這樣開明的,在許圉師眼中江湖武夫不事生產,不服管制,以武犯禁,他們的行為無論如何都不值得嘉獎。
許圉師這種級別的大佬,春秋筆法那是使的爐火純青。
他不會否定李紅清的功績,只是在用詞上一筆帶過,反而著重筆墨陳青兕如何安撫救助孩童,如何給他們尋找生身父母這些事情上來,給人一種陳青兕這個青溪縣縣令才是第一功臣的感覺。
陳青兕縱然受之有愧,卻也沒法解釋太多。
當然有賞就有罰。
姬溫莫名受了無妄之災,給許圉師特地叫回州府訓斥了一頓。
儘管此事與姬溫沒有什麼關係,反而是因為境內穩定,物資補給方便,賊人才刻意將臨時據點定在青溪縣、桐廬縣的交界處,避免引李紅清這伙江湖人注意。
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當小甜甜變成牛夫人的時候,姬溫註定成為那個背鍋的。
這天陳青兕與蕭妙宸一同用膳。
陳青兕一如以往問起了救助孩童的情況。
他將被拐孩童安置在居養院,晚上讓有耐心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分別照顧,白天則入縣學學堂學習。跟同齡人在一起嬉鬧,有助於舒緩心理陰影。
小小年紀便受這種磨難,對於孩子心靈上的打擊是無法磨滅的。
陳青兕帶他們回來的時候,很明顯能感受到個別孩子有驚懼過度的症狀。
對此陳青兕也只能在他們等到自己的父母之前,給他們一個舒適的環境,讓他們儘快走出來。
其實隨著陳青兕在士林文壇中占據一席之地,青溪縣已經不缺教書先生了。
縣裡現在聚集了不少遊學逗留的士子,有的會臨時應聘上崗,賺取一些生活費。
原先看不上青溪縣的老先生,也因青溪縣漸漸出名,放下成見,前來任教。
教師的不足得到了緩解,已經不需要蕭妙宸代課了。
不過蕭妙宸當了多時的教書先生,一時半刻不忍心離開。
蕭妙宸嘆道:「郎君讓他們入縣學真是高明之舉,他們在與同齡人的接觸中,不少人已經可以一起玩鬧。只是還有一部分人,依舊有些恐懼躲在角落裡,看得讓人心疼,人牙子真該千刀萬剮……」
術業有專攻,陳青兕對於心理學實在沒有什麼研究,只能道:「不急,慢慢來吧。等尋得他們的父母,在至親之人的愛護下,會走出陰影的。」
蕭妙宸點了點頭,默默的吃了幾口飯,說道:「郎君說心病,妾身在想孫清是不是也患有心病?」
陳青兕聽蕭妙宸說起小啞巴來,也來了興趣,說道:「其實對於孫清母子,為夫心中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當初郝遷誘拐孫清的時候,就覺得奇怪。並非為夫詆毀小傢伙,他五官確實柔和秀氣,可那黑色的肌膚,不會有多少人喜歡,加上又不會說話,郝遷誘拐他能賣幾個錢?犯得著嗎?」
他吃了一口飯,繼續說道:「根據後續調查傳來的消息郝遷並非專業人牙子,他就是一個賭鬼壞種,不願意勞動的懶漢。我青溪縣戰後重生,這裡沒有賭坊,也沒有如他一樣的流氓地痞,有的只是想過安穩日子的樸實百姓。郝遷這樣的人受不住青溪縣的環境,不願在這裡生活不奇怪。可比起誘拐孩子,他偷一些錢財不更方便?誘拐一個不值錢的孩子,怎麼想的?」
「這不符合邏輯。」
「還有孫清的母親,行為也有些古怪。」
陳青兕並非惹事精,將疑問藏在心裡,並沒有刨根究底。
他的任務是治理好青溪縣,並非挖掘他人的隱私。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