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層？」蘇染毫不客氣地回道，倒是引得對方眉梢輕挑，捏著茶盞的修長手指略移動了幾寸。
「你都可以說說。」
對方似乎很不介意。
蘇染略遲疑了一下道，「據說丘家能夠成為西北望族，乃是祖上有一樁逸事。想必閣下就是得到血脈傳承的那位。」
半妖一詞在蘇染的嘴裡打個轉轉還是沒有說出來。
上古修真界就對半妖就認為半妖血脈不純，視為低賤。
時代變遷，又方經歷了那蛾妖一事。
蘇染對此頗為謹慎。
這也是為何蛾妖會選擇丘家來託孤，想來就是憑的這一點。
她下巴微頷，似是沉吟。
丘熠卻率先笑出聲來，「想不到人人稱道的蘇家老祖，竟還有不敢說的時候？」
他俯身向前，好看的皮囊白皙透亮。
蘇染強忍著心中嫉妒道，「莫非閣下深夜造訪就是想試試蘇某人的膽量？」
嗤！
丘熠揚了揚眉，「本座還沒有那等閒心。只是聽後輩說你對那隻小蛾子盯得緊。過來和你做筆交易罷了。」
蘇染蹙了蹙眉，「閣下想要做什麼交易？憑著丘家在西北的威望，區區一件小事還值得丘家先祖出手嗎？」
「自然是不值得。」丘熠笑道，「不過本座卻是對你很感興趣。能夠擁有青龍令的立宗期天師，跟著後輩出這些小案子，你不覺得太掉價了嗎？如果你同意為丘家所用，屆時得到的遠超你現在。」
蘇染眯了眯眼睛，她早就聽說過一些奇案、大案，可那都是只有仙人甚至是渡劫期的天師才有機會觸碰的世界。
從立宗到渡劫雖然僅僅一層，可中間卻有三小境界，每一個小境界都有前中後期。
這中間的察覺猶如山石與瓦礫。
蘇染盯著對方尖尖似狐狸般的耳廓，眼眸清涼。
對方的眼裡卻有一絲絲的玩味。
「你不必急著做決定。但你要相信只要跟著我，就沒有人敢質疑你。」他俊美的容顏因為這份自信越發的奪目。
有的人天生就是焦點，走到哪裡都有人追隨。
這像極了曾經的那個她。
蘇染沉默不語，她想要的就是讓蘇家穩穩噹噹，踏踏實實的一步步地走向巔峰。
她所牽掛的很小，也只有小小蘇家和那幾個親近的孩子們。
更何況丘熠目的不明。
一縷柔風吹過，蘇染清淡地道，「無論是什麼原因，蘇家都不會依附於任何一個家族。」
「是嗎？」丘熠站起身，他的個頭很高。
視線輕飄飄地掃過蘇染的肩頭，「這世上有很多事叫身不由己。每個人都逃不過。」
蘇染瞪過去，對方卻是哈哈一笑，「你不必惱我，等明日自有分曉。」
這說話間，就有一陣青煙飄過。
晃了晃就消散了，連帶著方才的丘熠也不見了。
蘇染忍不住心頭一凜，再看桌面上殘留的兩隻茶盞還在。
透亮的青玉，看得出是極好的東西。
卻被主人如此隨意地丟棄在此。
蘇染按住胸口，對於丘熠口中提到的大案，她確有幾分嚮往。
如今修煉物資匱乏，能多些案子，自然是有利的。
可偏偏對方是丘家的人，還是丘家的異類，還提了那樣的條件。
蘇染不想冒這個險。
蘇家，不能在重蹈覆轍。
小輩們更不該受到牽連。
翌日，長長的走廊內，蘇一因為老祖的醒來難得覺得透了一股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