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再度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你跟他到底有什麼過節呀?」
她的手仍扒在車窗上,直到車窗關上,夾住了她的手指,她叫了一聲,但仍不放手。
李虞見狀打開了車窗。
李暖暖的手指上已經被夾出了一道痕跡,光看著就很痛,我也能感覺到李虞的心裡也十分心疼,但他什麼話也沒有說。
李暖暖關切地說:「鯉魚,你先下來吧,我開車送你回去。」
李虞還是不說話。
我知道他的感受,明白他不是沒有痛苦,他大概只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我也覺得這時候真是說什麼都尷尬,可李暖暖要他不要開車也的確是正確的,上次如果不是我無意中發動了力量,他就死了。
李暖暖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柔聲說:「鯉魚,你快下來吧。算我求你,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但你先下來,讓我載你回去,好不好?」
李暖暖想必也是詞窮了,她反反覆覆地嘮叨著這一句話,而李虞的怒火竟真的就在這樣楚楚可憐的哀求聲中慢慢地被澆熄了,他打開了副駕駛車門。
這一刻,我忽然想起他踹壞我心臟的那天,我知道我是更可惡的,但我同時也覺得很妒忌,如果那天他對我時也能夠稍微忍耐一下憤怒,我的心臟就不會壞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正當李暖暖大喜,準備過來時,羅凜突然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里。
他閒庭信步地走了過來,摟住了李暖暖的腰,臉上露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故作驚訝地說:「是弟弟呀,你這是要走嗎?不要進來坐坐嗎?」這表情我太熟悉了,是吳景康。
看來,這一段回憶發生的時候,真正的羅凜已經受不了李虞的折磨,把自己販賣給了老妖怪吳景康。
李暖暖被他一摟,身子頓時便軟了,可見她不僅喜歡羅凜,對吳景康版的羅凜也毫不排斥。
吳景康的身上還穿著浴袍,頭髮濕漉漉地滴著水,雖說成王敗寇,但我畢竟是李虞這邊的,他如此心機的樣子也讓我很難受。
李虞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了,手甚至摸到了槍上,我感到了比他上次用槍指著羅凜時更為強烈的殺意。
但他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握了一小會兒又鬆開了,隨後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我原本還在心裡稱讚他這次總算沒做那種沒風度的事,隨後就被他的行為驚到了。要知道上次我雖然救到了他,實際上卻並非我的主動,而是無意間的行為。這次如果他又作死,那我要怎麼辦。
而且,現在我已經知道我是可以改變「歷史」的,這便讓我對未來不那麼確定了。
李虞開了很久,去的都是些我不認識的地方,我認為他心裡並沒有目的地。
起初我是極為擔憂的,但漸漸的,我感到他的憤怒在慢慢地消減,車速也越來越慢,最後在江邊的附近停了下來。
這個江邊我來過,我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只記得那時我仍在讀書,晚上在做送外賣的兼職。那天也是這樣的一個晚上,江邊上很黑,風也很大,我每天都睡不好,身體很差,騎著自行車時精神恍惚,一個踉蹌連人帶車全都摔倒了。
幸運的是外賣沒什麼事,不幸的是我當時摔到了一輛豪車上,我清楚地記得我的自行車把那豪車弄破了很大一塊。雖然我沒有錢,但這是一場車禍,我也不能跑,便站在原地等了好久,後來由於工作不能耽誤,我只好寫了一張字條,留下了我的電話,寫了一些道歉的話,留下了我的電話,希望對方可以聯絡我。
不過,也不知是那位主人並沒有看到,還是覺得我言語幼稚,好心放了我一馬,總之到現在也沒有人聯絡過我。
李虞先到最近的便利店買了一件啤酒,然後將車開到了江邊,搬出啤酒,坐了下來,開始喝。
我也嘗不到啤酒的味道,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能看著黑漆漆的江面,和對岸的燈火。我感受到李虞的憤怒已經徹底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心死的冷靜和深深的難過。
我心疼他,因為我知道這種感覺,那天他抱著我喊李暖暖時,我一個人坐在門外時也是這麼難過。我也覺得妒忌,因為這種難過不是為了我。
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李虞忽然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