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彪正全力追趕著他的二哥,他想著,這次一定要把那個一直魂牽夢繞在他心頭的心結解開。因為他就是不相信李栕僅僅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紅軍大哥,他必定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並且,他還敏銳的覺察到,李栕就是自己親親的大哥,無論從長相、身形、言談舉止間都似乎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還有剛剛過去的那驚險一幕,他的二哥雖然出手打落了那個為首的保安團總的手槍,但他卻在自己還沒有完全脫險的情況下就已離開了現場,而一門心思的去追李栕,如果只是一般的朋友,那是絕對不可能先舍下自己的兄弟而轉顧朋友的。
是的,李彪分析的一點沒錯,就在離他四五里路的興水河畔烏櫸樹下,李栕看著後面沒了動靜,正停下來在那烏櫸樹下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
剛才這一路的狂奔,他還不覺出什麼,因為當時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地下黨想方設法運出來的食鹽絕對不可以在他的手上丟失,這可是關乎著幾十號戰士的生命呀。
但他又不敢直接就往營地方向而去,因為他不知道保安團到底出動了多少團丁,倘若是自己不慎把敵人引進了營地,那將會給黨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所以這是他絕對不可為之的,為了黨的事業,必要的時候哪怕奉獻出自己的生命也是在所不惜。
他一邊往河畔下遊方向跑著,一邊在心裡想著對策,他知道食鹽就藏在竹竿里,到了實在無路可走的時候,他就把封住竹筒的石蠟起開,然後把竹竿扔到興水河裡,就讓滔滔的河水把塞在竹竿裡面的食鹽全部融化,這樣還可保護地下黨的同志不被懷疑。
現在,來自敵方的威脅基本已經解除,他也實在是跑不動了,所以這才癱坐在河畔上烏櫸樹下休息。
李諦趕上來了,悄然出現在他的身邊,李諦看著自己大哥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心裡很是心疼,他從李栕的後面走近前去,輕輕地拉住了李栕的衣服,輕聲的說:「大哥,你沒事吧!」
李栕兀自一驚,因為他剛顧著給自己換氣,又麻痹的以為敵人已經被他甩開,這會兒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他能不心驚嗎。
他扭頭一看,見是自己的二弟,這才放鬆了戒備的心裡,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二弟……你……咋……來了!」
李諦心疼的拉起了李栕的手臂,動情的說:「大哥,咱回家吧,你這多危險啊……」
李栕對著他弟弟苦笑了一下,也沒有說話,就又繼續著他那緊促的呼吸。
「我是聽三弟說的,那天你在王記茶館喝茶,而三弟正好去給王掌柜送鹽……」
「三弟也來了?那些鹽是你們的……你們在哪弄出這麼多的私鹽?」李栕瞪大了驚恐的眼睛,失聲驚問。
李諦坦然的看了李栕一眼,淡淡的說:「這有什麼,那些私鹽都是我和三弟從廣東鹽場挑回來的呢,就憑咱們哥倆的身手,這一路上的江湖朋友還是能賣些面子的呢。特別是三弟這幾年剛練成的『無影神指』,簡直就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只要在他身邊五米之內,那是挨之即傷,觸之即亡,比槍都好使!」
「這才十多年不見,三弟就練成這麼厲害?」李栕饒有興味的說。聽到他的弟弟們都有了出息,他也就倍感欣慰,畢竟他也是這個家裡的大哥,以前這家裡的一切可都是他在操心著呢。
現在弟弟們也長大了,並且比他都有出息,父母當年的失子之痛也該被歲月的年輪捂平,而他自己卻是選擇了一條不歸之路,他曾在黨旗下宣過誓,革命一天不成功,他就一天家門也不顧,自己已經獻身於偉大的革命事業,他就再不能讓自己的弟弟們跟著他以身涉險。
想到這裡,他正色的對李諦說:「我參加革命的事你沒同家裡人說吧?」
「沒呢,天地良心!」李諦賭咒發誓般的說。
「沒說就好……」李栕剛把心放下。
「沒說什麼呢?」李彪聽到他們說話,老遠的就囔囔開了。
李栕遁身看時,李彪已經翩然飄到了他的身邊,他喜愛有加的看著自己的三弟,高高的個頭,精廋的身子,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年輕時代的自己。
「大哥,二哥,你們都在呀!」李彪興奮的打著招呼。
李諦瞪大了驚愕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