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亂的單身公寓裡,電腦的顯示器上落著一層灰塵,主機蜂鳴著,不知何時買的電扇嘶吼著,沉重的吹著污濁的空氣,瓶瓶罐罐扔在地板上,一隻蟑螂爬過地板,向著不遠處發霉的麵包爬去。
王佲攤坐在摺疊椅子上,呼吸著汗臭,霉味混雜的空氣,緩慢的移動著鼠標,另一隻手不時按動按鍵,顯示屏上一個人物移動著,一卡一卡的跑向npc。看著人物還要跑一會,王佲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伸手抓向一旁的易拉罐,握起來向嘴裡空了空,一滴液體流出落盡那散發著口臭的口腔,絲毫不能緩解王佲的口渴感覺。王佲回過頭,幅度不大的動作帶動了椅子,響起「吱呀吱呀」的響聲,布滿血絲的眼睛掃過房間角落,一堆易拉罐散落在那裡。
「沒有飲料了,是不是該在買點?」王佲心裡想著,又看向另一個角落,一堆空面盒隨意扔在那裡,有的還流著湯汁,殘渣淌在地上。
「面也沒了,得買點去了。」王佲撒開了鼠標,看了看牆根那裡從牆上掉下來的掛鍾。「七點三十了,今天周一,該上班了。」
王佲不情願的從座椅上起來,把身上的床單扒下來扔到床上,隨後爛肉一般倒到床上。彈簧床墊「咯吱咯吱」響著,灰塵從床縫裡飛出,歡快的進入空氣中,原本污濁的空氣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王佲提溜起褲子,兩腿往褲腿里一蹬,拉鏈一提,扣子也沒扣,系上腰帶就站了起來。掃了一眼已經干硬了的襪子,絲毫沒有穿上它的欲望。床邊的地上,拖鞋和一雙舊皮靜靜地躺著,等著王佲的香港腳伸進來。王佲穿上舊皮鞋,拉開床頭的破衣櫃,在一堆不知多久沒洗的襯衫里挑了挑,找了個稍微乾淨一點的,套在身上。
掏了掏兜,掏出一把紙幣和一張銀行卡,兩個硬幣掉出去,滾到床下消失了蹤影,王佲實在不想趴下,於是拖拉著腳步走進了臭氣熏天的衛生間。
大約半個小時後,王佲拖拉著腳步走了出來,望了望正在自動掛機的遊戲,拿起桌子上藏在空煙盒中的山寨機,呼了口氣,拿起倒在桌子上的鎮定劑塞進兜里,轉頭走向門口。在門口的全身鏡子前,伸手理了理亂糟糟的頭髮,抄起老舊的公文包,穿上衝鋒衣,打開門走了出去。
五分鐘後,王佲從一處破樓里走了出來,深呼吸了幾口比公寓裡好點的空氣,轉轉頭看了看四周,老舊的居民樓,破舊的道路,無人整理的綠化早已被垃圾覆蓋。走出小區的路上,不時可以聽到旁邊樓里傳出做「晨練」的人家裡的喊聲。
王佲夾著破包,雙手插進衣兜里,哼哼著跑調的流行歌曲走向小區門口。
站在門口,掏出手機瞅了瞅,快八點半了,王佲走向不遠處的公交站,順手在路邊買了個煎餅,邊吃邊等車。
不一會,公交車從街道拐角拐了出來,開向站台,王佲擠在人群里,乾巴巴的望著車一點一點往這邊晃蕩。終於,公交車發出難聽刺耳的剎車聲,停在了路邊。車門開的一剎那,王佲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腳下一蹬,擠在隊前沖了上去,不顧後邊罵罵咧咧的人群,往投幣箱裡塞了一張紙幣,兩腳一抹,坐到靠窗的破座椅上,悠閒的看著後面的人群一點點擠上來。
幾分鐘過後,車外的人都塞進了車裡。王佲倚著座位,看著小說。站在他座位旁邊的是個化著濃妝的女子,濃濃的脂粉氣鑽進王佲的鼻子,他不耐煩的扣了扣鼻子,隨手抹在座位底下,往上斜了一眼。那個穿著暴露的女子見他看過來,拋過去一個媚眼,身子向楊王佲靠了靠。王佲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心想:「上完晚班上早班,活該一輩子當雞。」隨後低下頭,繼續看自己的小說。那名女子見王佲低下頭,恨恨的罵了句:「窮鬼!」
王佲皺了皺眉,沒理會那個女子,餘光看到那雙臃腫的腿往遠處靠了靠。
很快公交車停了下來,王佲看向窗外,不遠處就是自己工作的那個小公司。王佲站起身,擠向後門,途中揩了揩幾個長的不錯的女的的油,絲毫不在乎那幾個人恨恨的目光,擠下了車。
走到小公司前,王佲抬起頭看了看破舊的小樓,打開門走了進去。不多時,王佲來到了一層大廳,空蕩蕩的大廳里擺著一個前台桌子,幾個桌子,還有幾把椅子,牆上掛著掛鍾,秒針緩緩轉著。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那個刻薄噁心的前台小姐沒有在這裡打
第一章 一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