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飢腸轆轆的雪鷹在莽莽雪原上空蹣跚盤旋。
她和一隻同樣飢腸轆轆的雪地蒼狼已經對峙了三刻。
雪地上有嘶啞的哭叫聲,竟然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在放肆嚎哭。
雪地蒼狼已經餓得連口涎也分泌不出來了,他乾澀發紅的雙眼絕望的的看著眼前可做為食物的嬰兒和那隻不斷騷擾他的視線的雪鷹。
雪地蒼狼瘦弱如刀背的的脊背上有三道深可見骨的爪痕,雖然他已經沒有多少鮮血可以流出。
是雪地蒼狼先發現嬰兒的,本已餓得奄奄一息,就要在昏昏欲睡中倒下的他,給嬰兒的哭聲振奮了精神,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力量奔到了嬰兒邊,就在他正要張開狼吻吞下嬰兒時,一隻幾乎同時發現嬰兒的雪鷹撲了下來,一爪撓穿了雪地蒼狼的脊背。
雪地蒼狼一聲怒吼,劇烈的痛疼刺激得他又擁有了久違的力量,他掉頭一口向雪鷹的脖子咬去!
極度的飢餓讓行動捷如閃電的雪鷹也遲鈍了許多,她給突然暴發的雪地蒼狼嚇得鷹眼圓睜,在間不容緩中她脖子偏開了一寸,一支有力的翅膀向雪地蒼狼迎了上去。
雪地蒼狼一口咬在了雪鷹的脖子邊上,雪地上撕扯落了幾羽鷹毛,他也給雪鷹一翅扇倒在雪地里。
雪地蒼狼翻倒在雪地里,他很想爬起來,撲上去咬斷雪鷹的脖子,可是久未進食的他掙扎了幾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卻硬是爬不起來。
雪鷹雖然避過了咽喉要害,但也遭受了重創,她靠著翅膀支撐,歪歪斜斜的撐了起來,趔趄著向嬰兒走過去。
這時雪地蒼狼終於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他心急如焚:只要雪鷹一叼上嬰兒飛走,那麼這個可以令他活下去的食物永遠不可能再出現一次,他也將成了一具凍僵在雪地里的干狼屍。
雪鷹也幾乎要耗盡最後的體力,只要能就嬰兒叼走吃下,她就會獲得繼續生存下去需要的熱量。
蒼狼和雪鷹,到底誰能得到這個已經哭啞了喉嚨的嬰兒,吃下,來補充熱量,延續他們的生命?
雪鷹幾步的距離仿佛走了一個世紀,當她將將要走到嬰兒的身邊時,背後撲來了一陣惡風!
那頭虛弱的狼終於爬了起來,辟頭蓋臉的向雪鷹撲了過來。
雪鷹雙翅膀拍起的雪花迷漫了蒼狼的雙眼,她只得先勉強飛起躲過蒼狼這要命的一擊。
雪依然下得很大,鷹和狼都用盡了最後的力量,只是憑著強烈的求生意志在做著最後的對決。
誰能撐到最後,誰就能活下去。
這是自然的法則。
天地無聲,只有雪在沒聲沒息、沒心沒肺的下,鷹和狼早已無力嚎叫啼嘯。雪地上撒下了點點的血滴,這是從他們的傷口撒下來的,熱量和力量正一點一滴的從他們身上流失!
嬰兒的哭叫也停止了,難道嬰兒已經被飢餓和寒冷奪去了小小的生命?
在空中已無力保持滑翔的雪鷹模模糊糊的看見,那頭狼的狼頭緩緩向嬰兒靠去,而現在她已經無力再向蒼狼發起一次攻擊,她雙眼一黑,翅膀無力的垂下,她摔向了雪地。
那頭狼的眼睛卻死了也不願意閉上,因為他已暈倒在嬰兒身上,他的狼頭緊挨著嬰兒小小的腦袋。
嬰兒給狼壓著,又大聲的哭叫起來。也許是哭叫得太久,哭聲已經暗啞了,幾乎成了哽咽。
可這無邊無際的雪野上除了雪還是雪,這個出生只有幾個月的嬰兒,除了會哭還是只會哭,又怎麼能掀開蒼狼,自由呼吸呢!
看來,他或是她只能一死了,在給冰雪凍死餓死之前,給這頭廋得只剩下骨頭的狼給壓死、淹斃。
但是現在狼頭竟然動了一動,艱難的動了一動!難道這狼又活過來了?
狼頭又動了一動,它給推離了一些嬰兒的臉龐。
狼沒有活過來,他是給外力推開的。
嬰兒的鼻子終於可以順暢的呼吸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仿佛在罵狼:離我遠一點!
嬰兒嘴角竟然有了微笑,然後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那頭狼又滑下去了一些。
一隻白得發紫的手輕微的推了一下狼頭。
嬰兒的四肢明明緊緊的包裹在襁褓之中,再說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