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臨近午時,眾人吃過飯,各自準備整裝待發。
每個人心裡興奮又摻雜著些許不安。
尤其是楚湘,天下和親人命運系他一身,儘管他表現的很平靜,但是心中一定激昂如狂流了。
臨行前起風了。
天開始變得灰黃,混沌而沉悶。
曠野中充滿著如野獸般哮吼的聲響。
隨著風越來越大,塵土,沙粒、一些碎屑枯枝都飛了起來。
大風起兮!
風聲如壯行歌,在天地間迴旋。
二百多人上馬,每人都是視死如歸的神情。在風中急施,奔赴決戰之地。
到了「落鳳灘」,除藍神還未到,陳飛玄及藍關各部已經到了。
各宮殿人馬加起來近千,各家旗幟在風中獵獵飄飛!
因為這次決戰沒有對外公布,更不允許閒雜人員觀看。
方圓十里也被官府和藍關的人清走。
所以除了雙方人馬,再無他人。
楚湘等人下馬。馬成雲看到自己人到了,就帶五十名「白馬堂」弟兄與已方的人匯合在處。
和藍關各部形成的陣營相比,他們顯得很弱小。
但是每個人心裡都充滿一種誓死不屈的信念。
雙方陣營以南北相對,一千多號人在風中靜靜佇立。兩個陣營的殺氣各自漫散,在無形中湧向對方陣營。
血殿門徒組成的方陣前站立著孟通天和楚燕。
楚燕看著哥哥入場,極力控制著自己情緒。內心卻如刀絞一般疼痛。
她既不能和哥哥相認,也無力阻止這場決場!
她不知道如果哥哥戰敗,她該怎麼辦?
她只能在心裡為哥哥祈禱,希望他能贏得這一戰。但是她知道這希望有多少渺茫。藍神可是不死不傷之身。藍關所有人,都對藍神斬楚湘於戟下深信不疑。
她該怎麼辦?!難道到時候眼睜睜看著自己哥哥被殺了嗎!
雖然黑套罩顏,看不到她表情,但是孟通天卻看出乾女兒眼中似有淚光閃動。
孟通天問:「燕子,你怎麼了?」
楚燕抬手揩下眼睛敷衍說:「沒事,眼睛進沙子了。」
孟通天就沒再追問。他知道乾女兒眼中閃淚是另有隱情。
孟通天今天也有些心神不定。
他為藍神憂慮擔心。雖然藍神說有把握破楚湘人狼合一,當眾斬楚湘頭顱,但是孟通天則右眼皮一直跳。一種不祥的東西盤旋在心頭揮之不去。
所以他事先給所有血殿門徒交代。
到時候如果發生意外,藍神敗了,他也遭遇意外。楚燕就是血殿殿主,所有人都要聽楚燕命令行事。除楚燕外,任何人的命令不與理會。
血殿門徒們也都無異議。
他們紀律性很嚴,絕對遵從孟通天願意。
而夏侯族陣前,夏侯彥和女兒綾藍更多則為小措擔心。
夏侯彥已暗中命令本族弟子,如果到時候發生混戰,不能為難端木措。如果條件允許,還可以暗助端木措突圍。
愛屋及烏,神水娘娘也暗中吩咐本宮門徒,到時候不得為難端木措。
而陳飛玄看到楚湘率眾如約而至,簡直是心花怒放。
他走到陣中,楚湘迎上去。
楚湘問:「藍神呢?」
陳飛玄說:「稍安勿躁。現在還不到時刻,午時三刻藍神準時會來。」
楚湘說:「我娘她們呢?」
陳飛玄用手指了下陣角右側,那裡停著兩輛馬車。周圍是孔鳳楠率人守護。
「她們此刻就在車中。我遵守承諾,這一戰後不管你是勝是敗,我都會放了她們。」
楚湘說:「我要親眼見見她們。」
陳飛玄不快地說:「你難道不相信我?」
楚湘冷聲說:「無恥小人不足信。」
陳飛玄聽了這話氣得真想打楚湘一記耳光。但是楚湘已不是當年那個可以任由他擺布的孩子了。
陳飛玄壓住怒氣,現在楚湘就是在他頭上拉屎撒尿他也得忍著。
只為楚湘能和藍神一戰!
陳飛玄尷尬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