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具身體屁顛屁顛地跑進柴房時,林秋才重新獲得了這具身體控制權。賽爾特母親離開後的林秋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出背著的巨劍,藉助燭火黯淡的光暈,劍刃上倒映出一張陌生的臉龐。
國字臉,淡棕色的短,留著濃密的鬍子,阿道夫要比他這個年齡的青年看上去老得多。不過這張臉一看就知道是老實人,也難怪賽爾特的母親答應了他的借宿請求。而她遮遮掩掩一副欲言又止的行為讓林秋覺得此事必有蹊蹺。
他活動了一會兒身子,現小鎮的冒險者們果然騙他了。
這阿道夫哪裡是皇家騎士,他體內的刻痕力應該介於銀徽騎士與皇家騎士之間。換句話說,他沒有到達風爐學院畢業前的最低要求,是被逐出學院的。這是一個噩耗——喝下記憶藥劑後,林秋並沒有繼承原有的刻印與實力,就連深海也不在身邊了。唯一不同的是,老實憨厚的阿道夫有了一個不那麼老實的靈魂。
一旦菲尼克斯真的襲擊了農莊,它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把現在的他幹掉。林秋不知道在幻覺或者夢境世界被幹掉了帶來什麼副作用,他也一點都不想知道。
外面的聲音漸漸消失了,林秋熄滅了燭火,假裝自己睡著了。他坐在床墊上,仔細捉摸著有關這具身體控制權的問題,而在醉醺醺的農場主——也就是賽爾特父親回來前夕,他終於摸到了些許門路。
嚴格意義上而言,這是賽爾特的記憶,阿道夫是這段記憶中的一個配角,他的一言一行都必須符合記憶中的模樣。在晚,母親和阿道夫交談的聲音吵醒了賽爾特,他聽到了兩人的交談聲,所以林秋才突然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幾乎做出了推斷的下一刻,門外就傳來了吵雜的聲音。歸來的醉漢沒有絲毫壓抑自己聲音的意思,他的嚷嚷聲隔著老遠就能聽見,在寂靜的夜空下顯得既刺耳又突兀。由於柴房裡沒有窗戶,林秋只得貼在門後偷聽賽爾特父母之間的交談。
「我已經準備好了,是的,我已經準備好了。」醉漢的聲音有些癲狂。
「可你昨天不是說……儀式還要再等一月麼?」賽爾特的母親憂心忡忡,並且自始至終都未提起柴房裡還藏著一個陌生人。
儀式。
他們一上來就提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詞。即使在教會的根據地帝都,也很少有人會提起這個詞,只有那些最虔誠的教徒,在進行最純淨的儀式時,會用到它。在帝都,進行最多的儀式應該是將魔核封印到人類體內。
「不,一切都不同了,因為菲尼克斯大人在我熟睡時,用幻象給我帶來了預兆!預兆告訴我,時機就在今晚。」
「真的?……這真是太好了!」賽爾特母親先前的擔憂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喜極而泣的聲音,她情不自禁地再向自己的丈夫確認道:「菲尼克斯大人選中了賽爾特,對吧?」
「沒錯,菲尼克斯大人說,這是對我們虔誠祈禱的回饋。」
原來這兩個人都是異教徒!
在柴房偷聽的林秋恍然大悟,雖然他不知道信仰菲尼克斯在這片大6上是否會被稱為異教徒,但顯然,現在的他們狂熱的。這或許就是兩人與小鎮人們合不來的原因。但與虛妄的信仰不同,菲尼克斯,的確能給人類帶來力量。
多倫、賽爾特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如此看來,塔倫王國的教會並不是最近興起的,信仰菲尼克斯的人一直存在,只是隨著菲尼克斯被西斯追殺到了塔倫王國境內,教會也順理成章地遷徙了過去。這不得不讓林秋震驚——這麼多年來,歌斯婭竟然絲毫不知道還有這個教會存在。
「但在這之前……」
賽爾特的母親忽然壓低了聲音,兩人交談聲也就此低沉得聽不見了。不多時,林秋忽然汗毛倒豎,他隱約聽見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而腳步聲便是朝著柴房來的。柴房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除了堆砌了並不算高的木柴堆外,根本沒有藏身之處。
屋頂!
林秋一抬頭,望向屋頂的通風口。阿道夫雖然實力一般般,但身為銀徽騎士,爬上這麼些高度還不在話下。四下張望時,賽爾特的父母已經來到了門前,林秋勉強能聽見賽爾特目前壓低的聲音:「裡面的那個人好像是風爐學院的畢業生,應該沒這麼容易對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