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段正好是不少商隊出行的時間,這些經驗豐富的護衛打算趁天色還未完全黑下來前度過一段艱難而危險的山路,而真的到了深夜,他們便能在山下相對安全的地方駐紮。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遇到別的商隊。
因此沒有人注意到幾個冒險者追著另一個冒險者一路狂奔的小插曲,也沒幾個人會對這件事感興趣。
除了在帳篷下吆喝了半天的神鳥教大使。
「嘿,你們是怎麼做到的?」他雙目圓睜,好奇極了。林秋這才仔細觀察了眼前的男人,那身教徒的紅袍悶得他滿頭大汗,作為沿海城市,塔倫王國常年溫熱,天知道這個男人穿著這身厚厚的長袍在這站了多久。
山路鎮稍微「懂行」一些的人,都知道那幾個毒瘤似的冒險者,他們的存在根本就是為冒險這個職業抹黑。然而雖然大家嘴上都不恥這些人的行徑,但在同時不少人打心底里嫉妒他們——他們憑這種簡單無腦的行為,賺來了大把金幣。
這位教徒到山路鎮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些人吃癟。
薔薇和安娜同樣好奇極了。冒險者一鬨而散後,她們仔細打量著這個教徒的著裝——在守序教,只有修女擁有特定的制服,騎士們的著裝則五花八門。嚴厲的克萊斯修女曾經警告他們,八位圓桌騎士中,還有一位不喜歡穿衣服的存在,如果到時她們幸運地進了教會,一定要遠離對方。
而在教會裡穿著特定教會長袍的男性只有一個——主教。
「你是主教嗎?」兩個小姑娘試圖從著裝上判斷眼前男人的身份,她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主教,但從學院學習到的知識來看,神鳥教主教的看起與帝都的主教大相徑庭。
「不,我怎麼會是主教呢?」男人訕笑著回答兩人。這世上哪有主教需要親自在鎮上站一天招收新成員的?
當然,最可憐的是,他連一個教徒都招到。剛剛一鬨而散的那幾個冒險者實在可惡,他們一個個假裝對神鳥教有興趣,當他熱情地介紹完教會的情況時,才現他們根本就是來戲弄他的。
林秋之前的舉動簡直大快人心!
「你到底和他們說了些什麼?」他迫切地想學習戲耍這些冒險者的方法,以便下次他們再來找麻煩時好好出一口惡氣。
「我想起來了!」
沉默許久的林秋忽然恍然大悟,他盯著男人看了好半晌,才想起自己當初在哪裡見過他——他只見過對方一面,並且當時這個男人並沒有現在這麼胖:「你是倒霉鬼特納!」
那時特納還是王都赫赫有名的人物,是遠近聞名的倒霉蛋。他見到特納的那次,他正奄奄一息地被王**的人抬回來,據那幾個士兵透露,特納涉嫌策劃了一起陰謀。他所在的商隊遭遇了魔物全軍覆沒,唯獨他一個人活了下來,這很難不讓人揣測究竟是不是他為了私吞貨物找出的藉口。
事實證明特納是清白的。
自那件事開始,特納每一次出行,他所在的商隊都會遭到強大魔物的襲擊,而就剩下他一個人僥倖逃脫。更直白一些地來說,這傢伙就是當時被夜市的大媽大叔們傳言死了12次的人。
每當人們以為特納死定了,沒過幾天他便又活奔亂跳地出現在了帝都的冒險者公會,並躍躍欲試地打算接下另一個任務。林秋估算了一下,山路鎮,大概是特納這輩子抵達過最遠的地方了吧。
特納簡直就是衰神下凡,在運氣這方面,他甚至能和理察王子平分秋色,可見其強大之處。然而即便這樣,當時冒險者公會的人還總是不信邪地和他組隊。這得益於特納有一個好腦子,他很懂得趨利避害,他總能制定出路程最短、危險最小的行徑路線。冒險者很少有像他這樣有頭腦的角色。
有人說特納早年是商人,他的眼光很準,早期在當地貿易上小賺了一筆。然而當這個神奇的男人打算建立屬於自己的商會時,災難降臨了,用當時夜市大叔的話說:「特納試圖走出塔倫王國時,全山脈的魔物都站出來試圖阻止他的腳步。」
然後他就破產了。
這明明是個悲傷的故事,但大叔大媽們笑得像過年了一樣。
而特納一生的理想抱負也從建立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逐漸變成了走出塔倫王國。所以當飛艇塔樓建成時,沒有人比特納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