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又一次「醒來」了。
只不過這一次他醒來時並非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堅硬的床板隔得他腰疼,模糊的視線恢復正常後,只能勉強看出原本輪廓的莊園映入他的眼帘,他躺著的床上不僅沒有鋪床墊,反而上面伸出了許多堅硬的倒刺。
左右負責他的侍女更是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了。
她們如同乾草般的長髮散亂地垂下,原本漂亮的五官已經完全錯了位,用於服侍他洗漱的盆子裡盛滿了紅色的液體,搭在盆邊的毛巾破了好幾個洞。
「你……醒了……,提爾……將軍。」
她們一開口,聲音斷斷續續,像是林秋過去聽過的那種快要枯竭的收音機發出的雜音。
除此之外,他發現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黑與紅兩種色調。
如果說前一個世界還能算得上小孩塗鴉的產物,那麼現在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半成品,還是被投放了重度精神污染的半成品。莊園的地板都是血紅色,林秋每邁出一步就像是行走於血池之上。
不幸中的萬幸是至少埃里克與布萊登國王這兩個「外來者」並沒有被這個世界色調所同化,林秋剛一走出門去,就發現了在莊園門口等著他的兩人。同時,他也順便看見了牆上的通緝令,通緝令上的畫像已經變成了兩具鮮血淋漓的骷髏架子。
「有人把路威特王子劫走了。」布萊登國王率先開口說道。
一路走在,他已從提奧法蘭人們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今天本應是審判路威特的日子,王子的失蹤讓先知震怒異常,她找上了國王,讓國王不惜一切代價抓迴路威特。
「比起這些,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林秋問道。
似乎這個世界每重置一次,整個世界就愈加黑暗幾分。
「同調,這意味著我們已經離烏魯索斯的內心越來越近了,現在你所看到的才是烏魯索斯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扭曲的建築,長著尖牙利爪的人類,整個王國都像是被浸泡在了血水之中。
林秋常常聽人說起「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他卻從未想過這句諺語居然會如此生動形象地展現在他的面前。哪怕只是看上一眼,都能感受到充斥於這個世界的仇恨與絕望,他大致明白了布萊登國王的先祖們對烏魯索斯做過了什麼,如此看來,這一代先知的「願望」倒是實現了——烏魯索斯已經將這裡的一切憎恨到了骨子裡。
不知如果這一代先知看見他們所處的真實的世界究竟會作何感想。
「我已經差不多要解開這個謎題了。」
埃里克嘆了口氣。
烏魯索斯之所以會成為今天的模樣,也是布萊登國王的先祖們埋下的禍因,如果當時路威特王子活了下來,他們恐怕就會遇見一個親近人類的魔物吧。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存在於他大腦中的假設,這樣的時間線並不存在,而他也能理解烏魯索斯向提奧法蘭一族復仇的決心。
只要烏魯索斯的決心沒有消失,它操作戈本完成的計劃便會繼續進行下去。
看來的確是他托大了。
烏魯索斯的決心遠超他的想像,憑藉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撼動這跨越了無數個時代仇恨,如果不是林秋的到來,他恐怕已經成為烏魯索斯意志的一部分了。因為,當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時,他在潛意識裡已經認同了對方的意志。
而他之所以還要絞盡腦汁地思考下去的原因只有一個。
「我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到這裡,可你不是,還有更偉大的事業等待著你……所以,你一定要從這裡出去。」
埃里克淡淡地說道。
可是他們現在面臨的對手似乎並非烏魯索斯,這裡並沒有一場震古爍今的戰鬥等待著他們,在這個充滿仇恨泥沼中,他們唯一的對手似乎就是他們自己。埃里克見證過林秋與菲尼克斯的友誼,所以他敢斷定林秋的心情和自己是相同的。
唯一不同的,是林秋擁有他無法比擬的力量,他的力量甚至讓烏魯索斯無可奈何,除非林秋甘願將力量交給烏魯索斯,它才能完成融合。
「如果你殺了任何一個烏魯索斯所憎恨著的對象,一切就結束了。」
「所以他才那麼希望我殺了先知。」
「沒錯,雖然你成功抵禦住
第三百二十九章: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