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野犬趕路。
地鐵上的李言,雖然想停止思考,稍事休息,但大腦卻好像有股慣性。
安西的音容笑貌,說過的知識點,總會不斷地翻滾出來。
李言乾脆也便拿出筆記,認認真真翻讀起來。
果然,一旦擺好架勢要學習。
立刻就困了……
困……
……
一路小寐,直到快十點,李言才終於踏上了自家單元的電梯。
看著樓層的數字一層層攀升,不知為什麼,一種莫名且羞恥的期待感,突然盪上了心頭。
清晨,那聲「一路順風!」似乎還在耳畔。
倘若等等門一開,能再聽到「你回來啦」……
即便李言算半個猛男,此時也難免羞澀捂臉。
9……
10……
11……
離14層越來越近了……
搞不好……真的會……
叮。
門開了。
樓道空空如也,啥都沒有。
想來也對,這樣才是最正常的。
但畢竟事在人為嘛。
於是李言走出電梯後,腳步難免放慢了一些,也重了一些。
走到林珊璞家門口的時候,基本已經在跺了。
喂喂喂,我回來了。
夜宵,夜宵快拿來!
然而並沒有任何響應。
李言也只好開門回屋了。
撞上門,難免有些失望。
過分了過分了。
不能這麼貪。
人家憑什麼大晚上不睡覺給你準備夜宵?
就算真是老婆也不太可能做到這份上。
媽媽倒是有可能。
嘆了口氣,李言終是開了燈。
!
嗯?
走錯門了?
房間內,髒衣服臭襪子都已無影無蹤,老地磚都重獲新生般璀璨了起來。
而原來堆在地上的雜物、書籍,卻原原本本都躺在原來的位置。
好像把它們都拿起來,做了一遍拋光級清潔然後又都依次放了回去。
更可怕的是床,原來的大牡丹被罩、大粉杜鵑床單和枕套都不在了,只剩下一套素雅白淨的臥具。
這樣突如其來的大掃除……
難道是……
媽媽來過了?
直至走到桌前,看到一整套保溫餐盒和淡棕色的信紙,李言才意識到……
是壞女人!
拿起信紙,字字戳心。
【野犬老師,你忘鎖門了。】
【本來只想回頭幫你撞上,但看著這個房間……】
【唉,好不容易有機會,就當為我們7號樓除蟑吧。】
【你家洗衣機太老,都拿到我那邊洗了,暫時先掛我家陽台。】
【其它的物品都在原位,新睡衣在沙發上。】
【對了……】
【被褥上有很多奇怪的斑點……】
【想了想,還是扔掉了。】
???
李言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套臥具是房東留下的,不關我事啊。
【三件套、睡衣外加清潔費用,總計285元,已從伙食基金內扣除。】
【總之……我還是低估了野犬老師的邋遢程度……】
【本來還打算一起吃夜宵,但已經幹得走不動路了……】
【明早再分享培訓體驗吧。】
【無論如何,新書新氣象!】
【犬寶兒沖鴨!】
【噗噗】
【21:08】
放下字條,李言再次掃視煥然一新的房間。
壞女人曾經網購的柔順劑,消毒水,濃硫酸和防毒面具都還歷歷在目。
這根本不是臨時起意。
是蓄謀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