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幾里路,轟隆一聲,天空響起一陣雷鳴,天色忽然暗下來,變得無比陰沉。
我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烏雲翻滾,氣溫似乎一下子降低了十幾度,冷風呼呼狂吹,周圍的樹木被吹得東倒西歪。
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又往後看了一眼。
出門時還是萬里無雲的大好天氣,怎麼才沒一會兒,感覺快下大雨了?
下不下雨,我也不怎麼擔心,可我總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跟著。
不會是那個瘋女人發現我,然後跟上來了吧?
想到這,我加快腳步,幾小時後,終於趕到死人井。
這地方距離村子只有十里,聽起來並不遠,可真要過來,需要翻山越嶺,十分累人。
關鍵這地方已經幾十年沒人來過,曾經的小道已經被雜草掩蓋,或者被石頭堵住,很多時候我只能在林子裡鑽,非常耗時間。
此時來到目的地,我感覺渾身酸痛,不僅是累的,還有被樹枝抽的,身上各處火辣辣的疼。
抹了把額頭的汗,我往前看去,眼前出現一片巨大的空地。
跟爺爺說的一樣,這裡一片荒蕪,半根雜草都沒有,周圍的樹木看起來很茂密,可總有種陰森森的死氣沉沉的感覺。
在空地正中央,冒出一塊明顯的凸起,那就是死人井。
我拉著背包的帶子,咽了口口水,心裡惴惴不安,有些躊躇不前。
剛才我還急著趕到這裡,可事到臨頭,我反而有些不敢靠近。
明明眼前什麼都沒有,我心裡卻慌得不行,心臟怦怦直跳,仿佛有什麼我看不到的東西藏在哪個角落,默默注視著我。
磨蹭了好一會兒,我看了眼天色。
我出門時,大概是下午兩點多,路上用了幾個小時,現在差不多快到下午六點了。
這個時間,太陽快要落山了,今天又是陰天,天色更加晦暗,眼前好像蒙了一層黑紗。
再耽擱下去,天黑之前我是回不去了。
這山里也不知道藏著多少鬼東西,我可不想在山裡過夜。
一咬牙,我磨磨蹭蹭的走向死人井。
隨著不斷靠近,我感覺心頭好像壓了一塊石頭,越來越壓抑,越來越不安,幾百米的距離,我硬是走了半小時。
終於,我來到死人井跟前。等了兩分鐘,也沒見有什麼事情發生,我這才定下心來,鬆了口氣。
眼前的井口約莫半人高,看起來死氣沉沉,像是荒廢了好久。
我心裡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沒敢靠太近,更不敢深長脖子往裡邊看。
畢竟我遭遇了這麼多事,對這些陰邪鬼蜮的東西有著天然的敬畏心,可不想因為一點好奇心,冒犯什麼禁忌。
隔著一米左右的距離,我蹲在地上,打開背包,翻出清香、紙錢、蠟燭等一系列祭祀用品,擺放好後,將死人皮恭恭敬敬的放到井口邊緣處。
井口之上,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能看出石頭被移動過,原本嚴絲合縫的地方,此時露出許多縫隙。
我點燃香燭,燒了紙錢,恭恭敬敬跪在地上,朝死人井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大聲說:「陳家陳易,感謝您這些年來的活命之恩,今日特來奉還人皮,不敬之處,懇請見諒。」
話音剛落,一陣陰風倏然吹起,原本死寂的死人井裡突然傳出嘩啦啦的流水聲。陰風吹過井口和丹陽石間的縫隙,響起一陣「嗚嗚」的呼嘯聲。
察覺到這一系列變化,我二話不說,立馬跪著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陰風從我頭皮刮過,像是有人趴在我身後,對著我的脖子吹氣,我脖子一縮,感覺頭皮發麻,愈發不敢動彈。
這時,前方想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瞬間毛骨悚然,渾身汗毛倒豎,差點蹦了起來。
這聲音,我可太熟悉了,在過去的一年裡,簡直是我的噩夢。
我下意識瞄了一眼,發現發出聲音的並不是蛇,而是那張人皮。
那張人皮此刻皺成一團,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再往井裡拽。
可惜,井口和石頭間的縫隙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