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個故事,老村長坐在地上抽著焊煙,一臉長吁短嘆。
我伸手用力揉了揉臉頰,情緒稍稍有些繃不住。
第一:陳家村的人,是真不是東西啊。
我爺爺喪葬期間的事兒是一件,女屍姐姐當年的事兒又是一件。
現在好了,又出一件儺戲夫妻的事兒。
短短百十年,連出三件是非不分,善惡不分,禽獸不如的事兒,這陳家村可真有能耐。
這第二:怎麼又冒出一個老道來?
雖然按照老村長的描述,那老道的能耐不算大,可他出現的也太巧合了,讓我沒辦法多想。
這第三:咱們不是來找王渾家的殭屍的嗎?怎麼突然之間,又牽扯到其他事情上了?
我看向王渾,低聲問道:「聽這描述,你家殭屍和這對儺戲夫妻,孰弱孰強?」
王渾一臉自得:「笑話!我家殭屍,乃數百年前精挑細選,以祝由秘術,輔以上佳的養屍地養煉出來,又經過我祝由王家代代供養,哪兒是其他屍魔能比的?」
我眼睛一亮:「這麼說」
王渾乾咳一聲,眼神飄忽:「不過這儺戲夫妻,生前是江湖異人,掌握著請神驅鬼的手段,死前又怨念滔天,以仇人鮮血洗鍊」
我一臉無語。
我算聽出來了,這人也沒把握應付。
這下可麻煩了。
按我的想法,要是王渾的應付,那我們就把這老槐樹給砍了。到時候那儺戲夫妻出世,也可以讓王渾鎮壓。
可現在王渾這態度,我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砍了眼前的老槐樹一眼,我問老村長:「那儺戲夫妻,當年埋哪個位置?」
老村長嚇得跳了起來,瞪著眼睛,哆哆嗦嗦指著我:「陳易!我跟你說著半天,你是一點都沒聽進去是吧?」
「那對夫妻要是放出來,別說我們陳家村,附近十里八鄉,都別想有人活!你是想讓這麼多人去死嗎?」
我最煩的就是他們拿別人的命來壓我,搞得好像他們自個兒多高尚似的。
我撇撇嘴,說:「死就死唄,關我什麼事?再說了,這不你們造的孽,現在拿命償,合情合理。」
眼瞅著老村長氣的像是要一口氣上不來,我一拍大腿:「哎喲,這麼說也不對。」
看著老村長長舒一口氣的樣子,我似笑非笑的說:「七十多年前,村里人大多沒出生呢。這是你們父輩爺輩造的孽啊。俗話說得好,父債子償,合該你們還債的時候了。」
老村長捂著胸口,臉色潮紅,像是要吐血。
王渾輕輕扯了扯我的袖子,低聲問道:「早就想問了,你們不是一個村的嗎,什麼仇什麼怨?」
我斜了他一眼,說:「要是有人在你爺爺葬禮上調戲你媳婦兒,還要掀了你爺爺的棺,你會怎麼做?」
王渾一聽這話,眼神頓時發冷:「呵呵,你咋就沒直接動手把他們宰了呢?」
得,這人比我還極端。
這時候,老村長終於緩過勁來了,深呼吸兩口後,指著老槐樹主幹前兩丈的位置,說:「那對夫妻,就埋在那兒。」
「你要是想把他們挖出來,隨你得意。不過,我只求你一件事兒,動手之前,能不能麻煩你知會一聲,到時候我好通知大傢伙逃命?」
說完,老村長背著手,顫顫巍巍走了,背影都變得佝僂許多。
王渾那手肘拐了拐我,問:「你真想動手?」
我沒明確回答,轉身說:「回去再說。」
回到家裡,剛一進門,白娘娘風風火火的跑來了,興沖沖的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沒隱瞞,一邊往裡走,一邊將今早遇到的事兒,聽到的話,大概跟她說了一遍。
一開始,她還聽得津津有味,等聽到儺戲夫妻的故事,她俏臉冷了下來,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你們人類,有時候比山里野獸還要噁心!」
說完,她還覺得不解氣,往我腿上踹了一腳。
我滿臉無辜。
這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