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腳步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一名士兵從外面走入大堂,對著錢書躬身一禮。
「太守有令,召錢功曹前往太守府議事」
「議事?」
錢書一愣,隨後整顆心不由得沉了下來。
只怕這次來者不善,也許要狠狠的割掉一塊肉,方才能從這泥潭中脫身。
「世侄、你今天是第一天來我功曹府報道,並沒有具體公務需要處理,可以早些回府」
「諾」
錢書對著費恆點頭,然後在那名前來報信的士兵帶領下,往外面大步走去。
看著錢書這遠去的背影,費恆陷入到沉思中,隨後也往大堂外前行。
腦海中浮現出剛剛從竹簡上看到的消息,心中隱隱約約浮現出一絲期待的神色。
太守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底氣,居然敢欠下四萬餘金的窟窿。
難道他不知如今的豫章郡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嗎?。
結合太守入主豫章郡這一個月的所作所為,仿佛好像感受到了什麼,於是順著這種感覺往一處方向走去。
也許有些東西可以解答這個疑惑。
……
錢書站在太守府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服,正打算往台階上走去的時候,後面傳來聲響。
「錢兄」
「李兄」
一身官服的李連走了過來。
雙目露出沉重的神色,目光環視壓低了聲音。
「太守同時召集你我二人,恐怕是為了錢帛一事」
「十有八九正是此事」
「錢兄為功曹,打算上繳多少金錢?」
「李兄為都郵,不知又打算上繳多少金錢?」
「此事難辦,你我二人代表著趙、李、錢、費四姓,假若我們不出點錢,全郡上下一百餘萬百姓又如何看待我等?」
「李兄的意思是?」
「百金如何?」
「百金」
錢書不由得大吃一驚,不是因為給的錢太多,而是這錢的數額少的讓人髮指。
須知太守求的是四萬餘金的缺口,假若只給百金那和羞辱又有什麼區別?。
「這是我和趙兄一同商議出來的數額,不管是太多還是太少都不合適,就當用百金買一個平安」
「會不會少了點」
錢書略微猶豫的說著,畢竟身為豫章豪族,需要仰仗著太守的鼻息。如果這一次將太守得罪,那其後還有什麼安生的日子。
李連輕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太守一來就收繳了我們的私兵,若細細算起來,當初我們在私兵的身上砸了多少錢?不給錢就算了,居然還想討要金錢,要我說這些錢給的還是太多了」
「畢竟太守主政豫章,我等只給一百金……」
錢書說到這裡露出為難的神色,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李連不悅的看了一眼錢書。
「如果錢兄過意不去,我們大可各自行事」
「如今太守的心過於急促,金錢方面的窟窿很大」
「假如金錢供應不及時,那麼等待豫章郡的必然會是一場大亂,別看太守兵力眾多到時候面對百餘萬憤怒的百姓必然會身敗名裂。彼時我等又有什麼好懼怕的?」
「現在錢兄還認為百金給的少了嗎?」
「豫章郡也是我等的根基,若百姓暴動對我等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難道錢兄想為太守填補這個窟窿?」
李連陰陽怪氣的笑了一下,再次壓低了聲音,略帶諷刺的說著。
「錢兄姓錢,財大氣粗,能拿出四萬餘金」
「我李氏萬萬難以企及一二」
「罷了、罷了,這件事情錢兄自己看著辦吧,反正這是我和趙兄的一致決定」
說完不等錢書回復,就邁開腳步往太守府大步走去。
看著李連的背影,錢書不由得在心裡一聲長嘆,身為豫章人又怎麼忍心看著自己的家鄉一直困頓下去。
只是……
想到這裡錢書連忙驅散了這些雜念,也邁開雙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