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騎士目眥盡裂。身下戰馬更是驚嚇暴起。四蹄騰空,瘋狂轉向,只顧奔逃不提。
猛張飛亦不逞多讓。一矛刺出,連斷數人脖頸。手中矛如噬人鐵線蟒。矛前蛇刃嗡嗡急顫,抖出無數殘影。宛如鐵蟒在人頸間左右遊走狩獵。沾之必死,吻中即亡。
力道之強,又好比蠢木撞鋸。脖血飛濺,紛紛斬頸落馬。
長矛一抖,左右兩列皆亡。
比起關羽一刀兩斷,快意恩仇。張飛更顯剛猛帶柔。
猛張飛粗中有細,果然不差。
將是兵之膽。見三位主將如此勇猛。五百狼騎嗜血而瘋。鳳羽刀瘋狂劈砍。如虎入群羊。錐形陣一頭撞入重圍。
只見亂軍叢中,血肉崩飛,不斷有人落馬。厚厚的包圍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薄。血浪層層傳遞。但有血光噴濺,便有半截還在嚎叫的屍身墜地。
雄壯的鮮卑武士被剁成數段。崩血散落的場面實在可怖。
亦有膽小者不斷驚叫逃離。
逆升的血浪,終漫過叢叢人群。透陣而出。
砰——
最後一圈鮮卑武士四分五裂。便有一人,渾身浴血,破陣殺出。
抬眼掃過。直衝中軍大旗而來。
只與他隔空對視一眼,徹骨的寒意便直透脊背。
中軍大旗下。身披大氅,全套西域良甲,大馬金刀端坐王座的拓跋詰汾本人。雖深知中軍大旗事關重大。一旦豎起,定要堅如磐石。妄動必危。輕則損傷士氣,重則軍心大亂。然而。但見一殺神,縱馬直衝過來,卻止不住的惡寒,怯意橫生。
「擋住他!快,擋住他!」
王騎咬牙衝上。
游弋在周圍的突騎亦趕回救駕。
關羽拖刀馬後,雙腿輕輕一夾,身下赤菟馬驟然加速。疾如火線流星,一閃而過。
四面合圍的鮮卑突騎,追之不及。目送一人一馬沖缺而去。
「放箭!放箭!」淅淅瀝瀝的箭雨不分敵我,兜頭攢下。皆落在赤菟馬尾之後。
「上,快上,全上!」拓跋詰汾手腳並用,滾落王座,合身向坐騎撲去。保命要緊。留得青山在,何愁沒柴燒!
硬著頭皮驅馬衝上的王騎,眼看便要撞上刀口。身下良駒陡然卻步。
猝不及防,飛身撲出。一頭撞向殺神。
刀光一閃。
腰間一麻。
失去下半邊累贅的上半身猛地加速。飛越頭頂,迎頭撞上身後追趕的同伴。雙雙腦漿迸裂而亡。
關羽反手一刀,磕飛兩條無主之腿。鳳目微眯,見身前冒死衝上的最後一波王騎,再次合圍。
飽飲熱血的偃月刀破空拉回。斬出一抹死亡半月。
風嘯聲如神鬼。
噗——
十數顆頭顱沖天而起。不等無頭屍落馬,赤兔馬飛身一躍,破陣而出。
將將坐穩馬背的拓跋詰汾,打馬便走。急切間回頭。只見,從王騎斷頸處噴射的血泉,在半空匯聚成的一整塊血幕。砰然炸碎。迸濺的血雨中。一人一馬,宛如殺神天降。卷著血河落地。
如茵綠草,瞬間濺滿血珠。又被勁風捲起,被狂飆的神駒裹挾前行,染出一條血路。
「叔父救我,叔父救我——」拓跋詰汾肝膽俱裂。瘋狂打馬,一路嘶嚎。
「侄兒勿驚,叔父來也!」領數騎趕來馳援的拓跋儈縱馬疾呼。
圍攏在拓跋詰汾身後的騎士,接連血崩墮馬。眼看便要與最親的叔父相聚。已嚇到瘋癲的拓跋詰汾,猛然棄韁。不管不顧張開雙臂,露出一抹孩子般的微笑。
電光火石間。
拓跋詰汾腰間血光迸濺。上半身砰然飛出。
被拓跋儈一把擁入懷中。
「叔…父——」拓跋詰汾靠著叔父肩頭氣絕。一路走到今天,他再也不用害怕了。
內臟齊出,熱血橫流。
拓跋儈抱著越來越輕的半截身軀,一時老淚縱橫。
「老賊納命來!」
憑空一記炸雷。
但
121 一騎破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