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的狀況,應該是痛感神經死了。沒有死絕,是大半死了。
聽聞,鐵砂掌一類的橫練武功,每次練完掌也要擦一種祖傳的藥酒。活血化瘀,不然手掌就會廢掉。公孫氏顯然也有秘方。這也是她口中,劍式到劍擊的轉變。
以前是練劍,以後是擊劍。
故而公孫氏要燒死他身上的痛感神經。往後擊劍,一些不打緊的皮外傷,就再也影響不了他了。
小胖子一睡三天。齜牙咧嘴的睜開眼,正對上兩張清麗的臉。左邊是阿母,右邊是師傅。不,公孫長姐。
「墩兒覺得如何?」慈母先開口。
「不癢了。」小胖子咧嘴一笑。這才發覺,自己從上到下,整個人包的跟粽子似的。
右邊公孫氏,細細診脈後,也是放下心來:「夫人且寬心,小弟確已無礙。」
小胖子顯然已明白:「阿母,我沒事。公孫姐姐是為我好,阿母切勿責怪。」
「為母已知。」母親強忍淚滴,輕輕撇過頭去。疼兒不由娘。母子相依為命,如今日子將有起色,試問母親又如何再受此打擊?
在母親的心裡,無論小胖子是不是天縱奇才,麒麟童子,都不重要。平安才是最大的幸福。
然而,生逢亂世,無絕技以傍身,又哪裡來的平安幸福?
聽聞小胖子抱恙,族中兄弟紛紛前來探視。幾位族叔,甚至老族長都來了。
見母親身旁多了個正襟危坐的陌生女伴,眾人頗有驚奇。問過方知是劉備的受藝恩師。又說兩人姐弟相稱。反正,小胖子無事便好。
樓桑村的劉氏宗族,早把小胖子視作達成復爵大業的最大希望。更何況劉備那日指天為誓,早晚必復爵。如此麒麟兒,族中老少視如珍寶,斷不能有絲毫的閃失。
聽說是為了擊劍,老族長這才安心。
劍道一途,老族長似有耳聞!
聽老族長一說,眾人這才紛紛散去。
眾人是安心了。小胖子卻有苦自知。
渾身結痂,不能輕動。輕則崩裂,重則殞命。讓母親每日用虎子和行清接屎接尿,小胖子於心不忍。稍微能動,這便直挺挺的起身,自己下床,一步一步的挪向後院。
母親也是累了,睡的深沉。沒有驚覺。公孫氏又在前院客房,也沒有察覺。
廁所燈亮著。
束袖、綁腿、黑巾蒙面,著夜行衣的女刺客,手握寒刀,俏臉凝霜:「要殺要剮,還是一劍刺死?」
實在不敢亂動的小胖子,輕輕挑了個白眼:「你也是玩刀的行家,豈能不知?」再說,你確定打得過?
「當然不同。」女刺客怒氣猶在:「姐姐我是服藥昏睡,再行此痹體之術。哪像你這般,被人活生生打翻成死魚?」
「……」確實不能翻身的小胖子無言以對:「讓讓。」
好容易挪到馬桶邊,卻發現被捆綁的手腳,全然不聽使喚。
「要不……」身後傳來的聲音,讓茅房中的兩人都不禁為之一愣。
好在,小胖子年歲小。把他當弟弟看待的女刺客,細細一想,也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不等小胖子首肯,就靠了上來。
「還是我……」雛鳥一緊,已勝券在握。
揮揮灑灑的尿完,擔心的事兒,一直沒有發生。
萬幸!
萬什麼幸啊……
你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好嗎?
臨了還抖了抖,這才把雛鳥送入巢中。
「……多謝。」事已至此,小胖子無話可說。哎,這還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手無扶雞之力?
「對了,你上次說復爵,我問過,可行。」替小胖子整理好衣襟,女刺客又道:「家父認識一些宮中的朋友。」
「閹黨?」小胖子脫口而出。
女刺客卻噗嗤一笑:「就你牙尖嘴利。宦官便是宦官,非要叫什麼閹黨。」
「反正都一樣。」小胖子這才反應過來,閹黨不是當下的叫法。這個稱呼應擱在明朝。
「只是你年歲太小。若想復爵,需重金賄賂……」
賣官鬻爵已經開始了嗎?
話說,賣官鬻爵真可謂歷史悠久。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