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家和萬事興。
《禮記·禮運》曰:「父子篤,兄弟睦,夫婦和,家之肥也。」又曰:「禮義以
為紀,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婦,以設制度。」
然,何為家和?
老子曰:「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便是「陰陽合和」。家中陰陽合和,乃家之本也。秦後魯琪拉,貴為三後之一。駕臨豐州,薊王家和也。
殿中百官,皆為家臣。與薊王家,休戚與共。焉能不喜。
殿中觥籌交錯,其樂融融。
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薊王起身罷筵。攜秦後入寢宮安息。
百官恭送,而後魚貫出宮。車駕返回各處府邸。貴種皆以遷出,客籍陸續遷入。華氏城內外,固若金湯,安全自是無虞。摩揭陀,王舍城,上茅宮,亦修造過半。薊王有言在先,待修造畢,當為豐州治。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薊王與秦後,雙宿雙棲,春風數度。
一夜無話。
翌日,薊王攜秦後,宴請北天竺諸國主。三日,受馬鳴菩薩並僧團覲見。四日,秦後於香花宮,單獨設宴,宴請諸王后妃,並百官家眷。五日,薊王攜秦後,乘三足踆烏船宮,並干支海市,由橫海艦隊護送,順下枝扈黎大江,經由已程不國,橫渡安息海,直入波斯灣,西巡條支國,甘英港。
波斯灣內,千帆競渡,萬舸爭流。條支新政,餘波未平。薊王船宮,巨浪又起。
海灣船人,何曾見過如此巨艦。紛紛驚慌躲避。艦隊駛過,猶未回魂。各自驚詫莫名,如見神鬼。
如巨鯨亂入,驚擾魚群。帆船四散躲避,讓出居中航道。
風帆金光燦爛,如火雲延燒。正是炎船之主。
甘英港。號角嘹亮,鐘聲大作。七千船戶,歡呼雀躍。收回船翼,斷開鎖鏈。化整為零,讓出居中泊位。
枝分角市,亦紛紛拔錨,待干支大市抵達。
雛鴉號。
茱莉婭姐妹,亦聞訊出室。猛見三體巨艦,撞入眼帘。宛如泰山壓頂,巨礁迎面。心中驚懼,可想而知。
「夫君船宮,三足踆烏。」正是椒風美人英妮娜,趕來壓驚。
「本以為,雛鴉已是大船。」茱莉婭·多姆娜,顫慄出聲。
「雛鴉乃鬥艦。尚不及木蘭,更不及樓船。」英妮娜笑道:「樓船之上,尚有飛雲、蓋海、游麟、翥鳳,四大首艦。再上,方是夫君三足踆烏,海上船宮。」
茱莉婭·馬依莎,指海市樓船,問道:「此船,何屬?」
「海市旗船,乃是薊國樓船。」英妮娜答曰。
「原來如此。」茱莉婭·馬依莎,默記於心,轉而又問:「薊國有樓船幾何?」
英妮娜,笑嘆:「薊國五百城港,日有新船入水。隨夫君離宮數月,已無從計數。」
茱莉婭姐妹,震驚無以復加。
便在此時。忽見船桅徐徐折倒,臥於左右船舷。雛鴉號,隨之起錨,似要離港。
不等姐妹發問。椒風美人已先答:「毋慮。乃入船宮覲見。」
「既是覲見,何不下船?」茱莉婭·多姆娜,柔聲問道。
英妮娜笑答:「不必。」
言猶在耳,雛鴉號,港中轉彎,直衝船宮而去。
眼看便要撞上船尾。不料艉門開啟,雛鴉號如雛鴉歸巢,竟直入船腹。場面實過於驚悚。茱莉婭姐妹,好似騰雲駕霧。乃至置身船宮,仍久久未能回魂。
如提線木偶,隨英妮娜經飛閣入天梯,直升寢宮一重殿。
腳踏實地,這才悠悠回神。
洗漱更衣,內外一新。由十字飛閣,入中殿,升爵室。
「拜見王上,拜見秦後。」茱莉婭姐妹,伏地行漢禮。
「免禮,賜座。」薊王如沐春風。
茱莉婭姐妹,稱謝落座。東西交匯,漢家又屬強勢文明。凡絲路沿線,皆粗通漢語。如敘利亞,貿易大省。貴族之家,皆熱衷學習。又得椒風美人,英妮娜從旁指點。自無君前失儀之舉。
薊王此來,乃為秦後造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