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米白鹽,綠葵紫蓼」。
「春初早韭,秋末晚菘」。
再食一碗金湯赤鬻。人間真味,唇齒留香。
除薊國赤米,另有「海陵紅粟」。
如前所言。海陵有「長洲澤」,「多麋」。「(麋)千千為群,掘食草根,其處成泥,名曰麋畯。民人隨此畯種稻,不耕而獲,其收百倍。」麋畯所生,便是紅粟。
魏晉左思《吳都賦》:「麗見海陵之倉,則紅粟流衍。」唐杜甫《行官張望補稻畦水歸》詩曰:「玉粒足晨炊,紅鮮任霞散。」注曰:「江浙以紅米為紅鮮」,「稻有紅白二種,紅鮮,紅稻種名。」
後世稱「紅霞米」。宋人程大昌《演繁露赤米》亦有:「案,赤米今有之,俗稱紅霞米,田之高卬者乃以種之,以其早熟耐旱也。」
薊國赤米,與眾不同,乃是海禾。可生於寸草不生,海潮侵襲,鹽漬之地。如西域鄯善國,「地沙鹵」,亦試種海禾大熟。何況薊國東境,環渤海灘涂,不毛之地,皆被闢為海禾田。由牢城鹽戶耕種。
先前。環渤海,百五十座鹽府牢城,安置鹽戶三百萬口。今又並遼東灣,鹽府治下已破二百城,鹽戶達四百萬口。谷、鹽、布、鐵、畜。乃時下「五大宗(貨)」。
今季,鹽府曬大夏玉砂鹽,四億二千六百餘萬石。另闢海禾田,五十萬頃。得新谷千三百餘萬石。除入選臘賜,賞賜群臣。餘下悉被四海船商販空。
獵奇之心,人皆有之。金湯赤鬻,唯國老可食。助赤米風靡。
便是海陵紅粟,亦水漲船高。唯徐州權貴,方可得食。
與人云亦云,升斗小民不同。士大夫,深思熟慮:漢以火德為正。班固《漢書·高紀贊》曰:「旗幟尚赤,協於火德。」註:「火德,謂漢也。」赤米應漢之火德。一丈青海禾,乃證薊王興漢之功。
再與道中小兒歌:「南極老,一丈青;東王父,漢三興。」互相佐證。
代(今)漢者,宗王之讖。所應何人,不言自喻。
尤其河北五州,幽、冀、並、涼、雍。皆出薊國吏治。《薊法》自上而下,全面推行。薊國之先進便利,放之五州而皆準。距放之四海,為期不遠。
薊王雖未就國。王命早已傳達。輔漢大將軍麾下,四輔將軍,分駐幽、冀、並、涼四州。四州牧,只治政,不治軍。行軍、政分離。輔西將軍徐晃,兼顧雍州防務。待河海解凍,四輔將軍,拔營出征。代薊王牧守河北。隸屬於四輔將軍麾下,四綏將軍,領護四方都護,兼顧新拓之州。另有偏將軍、裨將軍,協同。
中壘將軍典韋,攜牙門八將。拱衛薊王劉備。凡王駕所至之處,便是中壘駐軍之地。
國老,皆以為。待薊王班師回朝,外戰當告一段落。
薊王當專注於漢廷之事。今三分天下,各為其主。叔侄之爭,裹挾宗親、名門、豪強、官宦之爭。
漢室宗親,如青州牧劉岱、荊州牧劉表、益州牧劉焉。名門如交州牧袁紹、揚州牧袁術、司州牧黃琬。豪強如豫州牧丁原、徐州牧呂布。官宦如兗州牧曹操。
背後各有推手,兼得利益羈絆。唯有河北,向化大同。種田十倍利,經商利百倍。內外循環水路,百二十干支海市往來。更有寄艙券、寄田券,如約獲利。先前河北豪情,家中田宅奴僕皆販於市樓。如今輕裝上陣,揚帆萬里。家中子弟,學優而仕。尤勝先前。
一傳十,十傳百。眾目睽睽,真金不怕火煉。王太師行狐虎之威,割河北於薊王。今日再看,於漢祚而言,利弊幾何,見仁見智。公道自在人心。
曹太保裹挾舊有勢力,並私人恩怨,與王太師分庭抗禮,針鋒相對。其用意,亦不言而喻。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今漢江河日下,不過苟延殘喘而已。
《論語·季氏》:「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
人之將老,風中之燭。亂世之中,得一席清淨之地。何其幸也。
王子館中,鐘鳴鼎食。國老鴻儒,談笑風生。
「春風來解吹殘雪,燈燭迎陽萬戶燃
第2376章 1.265 五州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