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四將兵分二路,討伐黃巾。董卓輕敵冒進,被困長社。戰後論功行賞,本居四將之末。豈料暗中行賄張讓,私改「輕敵冒進」,為「捨身誘敵」。遂擢升左將軍之位。後遭侍御史劉岱彈劾,這才作罷。終位列後將軍不提。
董卓空耗錢財,卻徒惹人笑。因此與劉岱、劉瑤等宗室結怨。對張讓亦頗多微詞。
隴右,陳倉狹道。麥積山,獂王墓室。塵封的石壁,再被人鑿開。
古棺前,正有一人焚香祭拜。只見此人,後綴豹尾,前配虎齒,蓬髮戴(華)勝,長發遮面,不見容貌。自跪棺前,莊重非常。
麥積山,本由西獂釋比一族,世代守護。西獂釋比,亦守獂王血咒。唯有解「王祭仇盡」之讖,方可得脫。此讖本意,乃指需始作俑者,殺獂王之秦王祭拜,方可解仇。然四百年前,秦帝國傳二世已滅。時至今日,讖言理所當然,為大漢藩王所繼承。毋庸置疑。
薊王以隨身玉佩,換得青稞麥。又誤打誤撞,解西獂釋比一脈血咒。可謂一舉兩得。毛女翟姜,今為靈輝美人,精通諸多上古巫術。論淵源,似與西王母,伯仲之間。
「王母,時候不早,當啟程了。」少頃,便有同樣身披蠻荒裝束的女子,入室通稟。
「好。」祭拜之人,輕輕開口,雌雄莫辨。乃當世「西王母」。
重砌石牆,再抹岩泥。隔絕最後一絲光亮。一夜烘烤,渾然天成。
旭日東升,矗立外室,眺望將渭水河谷攔腰截斷的燔史新關。西王母言道:「關外(王母視角)便是大漢。傳令,更瑤池青衣,除油彩刻畫。行漢宮儀。謹言慎行,不可唐突。」
「喏。」眾瑤姬,欣然領命。
陳倉狹道,夾於大震關、大散關之間。山谷崎嶇,本不通車馬。後薊王命人逢山開道,遇水搭橋。鑿棧道,架懸樓,天塹遂變通途。早先只為軍用。後改民用。往來旅人,可無需與絲路商人爭道,抄此近路入關。換言之,陳倉狹道乃是旅途,非商道。
此舉乃極大利好。大震關、大散關,專為商用。尤其薊王和親十夷王女,打通蜀身毒道。西南絲路自然延伸,經由大散關,連通關中。西北絲路則經大震關,入河西道,或羌中道,往來西域,翻蔥嶺,遠赴大秦。
為護兩條絲路周全。薊王命鍾慧慧妃,坐鎮大震關。又命麾下別部假司馬高順、軍曲候韓浩率列城陷陣,並於夫羅、呼廚泉所部,駐守大散關。再遷騎都尉安玄,領「常山之蛇」,楊秋、梁興、張橫、成宜、田樂、伍習、陽逵、成公英,等人馬,守燔史關。
多年前,薊王曾命安玄,領拓荒車隊南下,尋覓「越雋羌」。彼時,薊王心想,若能尋到路徑,穿越喜馬拉雅,與身毒相通。而無需翻越蔥嶺。如此,再遣一支遠征艦隊出合浦、比景。二路大軍,齊頭並進,東西合圍。南亞大陸,唾手可得。
屢次南下,沿途建驛站、烽堠、塢堡、乃至城邑。再加青稞麥大獲成功。高原古羌,紛紛出山相投。屯田河川谷地,逆進高原。築路通渠,持續漢化。西遷高原的越雋羌,已覓得蹤跡。先前之所以行蹤難覓,乃因四時遷徙,居無定所。得青稞麥後,越雋古羌,逐漸安定,轉向農牧。藏於高原冰川深處的古羌,皆如越雋羌一般,陸續出山相見。劉備先前命人囤積的皮革暖棚,當有大用。
換言之,燔史關城,亦是開拓營地。雲集四方旅人,為大漢開疆闢土。
都尉玄,乃安息國人。信奉佛教。故燔史關中頗多僧侶。西王母一行入燔史關時,正遇大隊人馬出關。
隊中匠人,興高采烈。海闊天空,談興正濃。西王母駐車聆聽,此去竟要將麥積山,鑿成佛窟。
這還了得。
麥積乃獂王陵山。鑿成佛窟,何其大不敬也!
心中慍怒,一閃而逝。本以為異教徒遠在西域,足可轉圜。豈料西佛已近關中。滲透諸夏心腹之地。
事不宜遲。西王母遂傳口諭:「不入長安,直取洛陽。」
「喏。」車馬列隊入關。通關傳證,一應俱全。凡遇詢問,便說是關外旅人,回鄉省親。守關兵卒,核驗無誤,這便放行。話說,自薊王中西域而立幕府。絲路通達,久無戰事。各地百姓,常來
1.7 雌雄莫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