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又問:「當如何施為。」
樊陵答曰:「無非『穿渠築堤』耳:引它津之水,築上游高堤。只需水滿,暴漲溢岸。必破堤而出,一瀉千里。」
「需耗時幾何?」少帝三問。
「人手齊備,一月足矣。」樊陵曾修樊惠渠,此言當可信之。
少帝欣然點頭:「待事畢,當為三公。」
「臣,樊陵,遵命!」樊陵大喜下拜。興沖沖領命而出。
稍作平息,少帝又道:「速傳命四方將軍,砍竹為筏,存以備用。」
「喏。」史夫人再去傳命。
「命後將軍火速回京。言,軍情緊急,不得有誤。」
「喏。」黃門令左豐,遂奉命而出。
出南宮。太傅楊彪,心事重重,車駕出城,遂轉往函園,仙台里。拜會抱恙賦閒盧司空。
盧司空,略有小恙,並無大礙。只因心病難愈,故不願與陛下相見。
知太傅拜會。便中門大開,曲廊相迎。
「司空安否?」
「略生小疾,勞太傅掛念。」盧植回禮。太傅位在三公上,盧司空自當親迎:「請堂內一敘。」
「請。」
賓主落座,婢女奉上香茗。
盧植舉杯相敬。
落杯後,遂問道:「太傅此來,可有要事。」
「正有一事,特來告知。」楊彪遂將少帝相召,前後諸情,娓娓道來。
「日黑水溢,淮泗決堤。」盧司空言道:「淮泗今春多雨,汛恐早發。入夏後,或當有大水。」
「(司空)掌水土事。凡營城起邑,浚溝洫、修墳防之事,則議其利,建其功。凡四方水土功課,歲盡則奏其殿最而行賞罰」。「國有大事,則與太尉、司徒共商議」。
正因乃出職權所轄,故盧植對天下水情,知之甚祥。
「若陛下水淹南陽,該當如何?」楊彪先前僥倖尚存,此時卻已心事重重。
「南陽地陷,本就水患頻發。若天災再行人禍,生靈塗炭,萬民飢流。此乃自斷社稷,取禍之道也。」盧植一語中的。
「為今之計,該當如何?」楊彪不由淚目。
「宜當上疏力諫。」盧植言道:「我再書信薊王,一同上表勸諫。」
「如此,也好。」少帝親政,大權獨攬。楊彪等人,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