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驚慌。」張和忙問。
「白龍,白龍。」廄丞吁吁氣喘,一時口不能言。
蘇雙急忙寬慰道:「切莫慌張。」
待稍作平息,廄丞這才答曰:「嗇夫常某,私騎白龍,奔衝出寺!」
「嘶——」蘇雙倒吸一口涼氣:「可是奉命馴騎白龍,不慎墜馬,傷及右腿之人。」
「正是。」廄丞答曰。
「可留下言語。」張和忽問。
「未曾。」廄丞哭訴:「嗇夫常某,腿傷未愈。見其為白龍套鞍,屬下這才言語相問。豈料此獠,竟不置一語。只顧翻身上馬,奔沖而去。」
蘇雙又問:「嗇夫何名。」
「姓常名山。」廄丞答曰。
「常山?」蘇雙、張和,異口同聲。
「正是。」廄丞斷不會記錯。
「常山乃國號也。」蘇雙言道:「此名有詐。」
「白龍雖千里馬,然雙目生疾,不可駕馭。」張和疑道:「若只為盜馬,槽頭皆神駒,因何棄之不顧,獨取白龍。」
「此中存疑。」蘇雙亦有同感。
張和又道:「且喚一干人等,細說詳情。」
「喏。」廄丞遂領命去。
蘇雙又命人通報樓桑令。然白龍馬快。十里樓桑,轉瞬即出,追之不及。如之奈何。
倒是聞訊而來,現任樓桑令,「未坐先仕」何伯求,寬慰道:「二位令君,切莫心急。少時,主公一金知人心。北地英傑,悉數來投。酒壚茶館常聞,白馬公孫,連年求取白龍而不可得。只因主公早心有所屬。不知此事然否?」
「正是。」薊王諸事,無分大小,皆成美譚。路人皆知。白龍之事,亦不例外。
樓桑丞虞峻,亦言道:「此人化名常山,必事出有因。」
「莫非,乃為白馬公孫盜馬?」張和疑道。
「非也。」樓桑令何顒言道:「公孫太守在北,白龍卻奔沖向南。南轅北轍,縱日行千里,亦難至也。」
蘇雙嘆道:「如明庭所言,非為公孫瓚。」
何顒言道:「賊捕遍收官舍,此人衣物皆在,足見急迫。必是臨時起意。不知今日有何變故,乃至不辭而別。」
蘇雙遂將朝議之事,和盤托出。
何顒乃千石令,故未能列席。誠然,專開朝議,亦非隱秘。稍後百官皆可得聞。甚至還登《朝聞日報》,公之於眾。
知曉此事,何顒又問:「先前曾有嗇夫,見其自下寺樓。不知二位明庭,可曾言及此事。」
「然也。」蘇雙言道:「聞常某盜馬時,我二人正言此事。」
何顒笑道:「臨時起意,當與此事相干。」
「莫非……」蘇雙、張和四目相對,皆有所悟。
「二位令君,宜速入宮,通稟此事。」何顒言道。
「請明庭同往。」蘇、張二人,異口同聲。
「敢不從命。」何顒起身回禮。
盜薊王家馬。茲事體大。眾人不敢怠慢,遂舟返南港,車駕入宮。
六百石及以上,皆錄入門籍。何顒、虞峻,自不例外。
王太后遂傳詔,靈輝殿中相見。
聞白龍被盜,王太后自簾後言道:「嗇夫常某,年歲幾何?」
「年十六。」蘇雙答曰。
「騎術如何?」王太后又問。
「便習弓馬,騎術頗佳。」蘇雙如實作答。
「既如此,何為嗇夫,不入演武場。」王太后又問。
「恕臣不知。」蘇雙答曰。
「事出必有因。」中書令趙娥,已取來官吏集簿。王太后細觀畫像,遂言道:「觀此人『濃眉大眼,闊面重頤』,必義士也。」
「王太后所言極是。」何顒奏道:「臣竊以為,白龍南下,乃為救太后母子也。」
「何以知之?」王太后問道。
何顒遂將前後諸情,細說當面:「必是臨窗窺聽二位令君心中憂思。知太后母子亡命南陽,故不告而別,千里馳援。」
王太后嘆道:「自古燕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