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萬一之率

    朝廷封賞,亦分輕重。

    荊徐二大州之牧,皆封侯。諸如劉岱、劉繇,只加州牧。四方將軍亦有持重。劉表領前將軍。陶謙領左將軍。與劉表扼守長江水路,上下夾攻淮南之劉繇,領右將軍。與二人腹背夾攻之陶謙,領左將軍。遠綴河北的青州牧劉岱,位居最末,稱後將軍。

    朝堂用意,不言自明。終歸淮南新帝,乃心腹大患。圍繞淮南,上游荊州,下游揚州,背後徐州,皆為用武之地。尤其順流而擊,荊州實力最強。故荊州牧劉表,受封最厚。

    雖道路斷絕,然有薊鈔通行天下。

    四州使節,攜足量薊鈔抵京。解朝堂焚心之渴。陽港雙市,金水小市,乃至金市、馬市、粟市、南市,海內珍貨,堆積如山。只需足額發放官俸,何愁無處花銷。

    西方屬金,故金市位於城西。東方蒼龍屬木,好馬亦稱為「龍」,車駕又多為木製,故將馬市置於城東。

    洛陽商家,已將諸市產業,質押大半。洛陽六市,皆為薊王所有。

    只需一聲令下。金市子錢家,便可齊入薊商會。將所貰押資產,悉數劃歸貲庫。就此收手。轉為大券商,正當適宜。

    從長遠來看,券商收益,遠超子錢。尤其薊國寄艙券,寄田券,大行其道。海市白波大舡,往來江表十港,海外荒洲。一來一回,一本萬利。尤其海外荒洲,馴化島夷,圍港圩田。薊國編戶齊民,戶戶可購得五十畝寄田券。「一歲種,三歲獲」。稱早、中、晚三季稻。一季三熟,可想而知。

    所辟良田,一望無際,統稱「農苑」。由水衡都尉府所轄。

    水衡都尉府,隸屬於輔漢大(將軍)幕府。幕府統帥四方都護,內外屬國,天下雄兵。辟海外荒洲以自養,亦合情合理。無可指摘。

    尤其於陽港雙市薊商會,新開寄艙、寄田二券。更引天下豪商,趨之若鶩。

    所謂「隔行如隔山」,又謂「隔行不取利」。所言,皆是轉換成本,亦或是轉換風險。而寄券的出現,將風險成本,降至最低。具體事宜,交由行家裡手去操辦。一眾券商,無需舟車勞頓,遠涉重洋,只需坐享其成。何樂而不為。

    趨利避害,人之常情。薊王將利害權重,刻意放大。當無往不利。

    或有人問,薊王如何取利。


    薊王將風險及成本,均分天下矣。

    針對大宗商品的寄券,市舶寺亦在籌備之中。

    薊王都,靈輝殿。

    會十日大朝。薊王遂將七國賽馬會、薊商會、外商會,並國中豪商田韶等,聯名上疏,遍示群臣。

    「諸位以為如何?」薊王居高下問。

    「回稟主公,老子曰:『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乃指福禍難料,天機莫測矣。」新任瞽宗令邯鄲淳,起身奏對:「故臣竊以為,人主豈能為福禍作保。」

    原來。豪商聯名上疏,欲求薊王,為馬匹、寄艙等作保。賽馬價格高昂,千里馬千金難求。奔逐競技,難免損傷。豪商重金求購。恐其折損,故多有遲疑。券商亦如此這般,恐所購艙容,不等靠岸,便因故傾覆,或是被海賊劫掠,血本無歸,故同求作保。

    「臣附議。」藪東守樂隱,面露慍色。豪商得寸進尺。竟求我主為其不測作保。

    「臣等附議。」殿中皆飽學之士。誠如邯鄲淳所言,「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主公豈能為「不測禍福」作保。

    環視群臣,薊王又問儒宗:「鄭公以為如何?」

    自看群商上疏,鄭玄便苦思何解。待薊王來問,已有所悟:「回稟主公。臣竊以為,群商所求,非是莫測,乃是不測。」

    「有何不同?」薊王笑問。

    「莫測者,不可測也。不測者,不及測也。」鄭玄答曰:「故《書》曰:『居安思危。思則有備,有備而無患。』老臣,竊以為,此或是群商所求。」

    「居安思危,有備無患。」薊王輕輕頷首。

    略作思量,遂問市舶令:「自販售寄艙券以來,可有不測。」

    市舶令田驊,起身奏報:「回稟主公,萬無一失。並無不測。」

    薊王言道:「若有萬一之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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