舫車一出,舉邑轟動。詞字閣 www.cizige.com
紛紛試乘,趟趟滿員。
票價一里一文。童子、老人、孕婦、傷殘,皆免費乘坐。
劉備本沒指望能賺多少銅錢。不料細算下來竟十分可觀。
按一人一文算,舫車跑一趟載客一百計。一天來回二十趟,能賺四千錢。一年下來,竟有一百四十六萬。
如此搜刮民脂民膏,實不可為。
劉備當即取消臨時售票。改為月票,季票,年票。月票十文,季票三十文,年票一百文,皆不限乘車次數。只有非我邑民,才需單獨買票。
結果乘客更多。
不得已,劉備又命人加緊打造第二輛舫車。兩車由東西闕樓同時發車,相向而行。
饒是四匹騾馬,來回二十趟也頗為勞累。車夫亦疲憊。於是劉備又令人、馬各備六組。兩個時辰一班,六組輪替。
一切皆無經驗可循。在實踐中慢慢改進,總歸能找到最合理的方式。
這都需要時間。
坐車不僅省時省力,更是一種享受。且騾車又無僭越之憂。邑民自然喜乘。遇到幼童擋道,主駕勒馬,副駕剎車。即可制動。再說,舫車浮於路上,四周無縫可鑽,每座候車長亭上,左右還有車吏招呼提醒,斷不會出事。
立冬前,樓桑水稻開始收割。
這可是件天大的事。
舟船操控越發純熟的水軍部曲,在黃蓋等將的率領下,日夜巡邏清溪水道。確保萬無一失。
老族長說,畝產足有六石。
也就是六石有餘。
老族長一雙火眼,斷不會錯。劉備甚是欣慰。
去年劉備家倉樓入谷兩萬石。今年只多不少。
稻米飄香,家家戶戶喜氣盈門。樓桑學壇內,四位鴻儒各收學俸兩千石。前年是比兩千石,去年是中兩千石。今年是真兩千石。前幾年,大儒們還頗覺有愧。如今已坦顏受之。樓桑實在富足是其一。少君侯尊師重道,每次師俸皆是第一。其他宗人邑民又豈能少。
五穀雜糧,漸變成粳米粥飯。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這個時代的人體基因,若能攝取足夠養分。該有多強大!
街巷間孔武有力,虎背熊腰者,多了去了。君不見誰家漢子,竟能肩扛手挾數袋新谷,舉重若輕,宛如無物。等他抬頭一笑,劉備這才看清臉面。正是二兄劉武。
「三……少主。」劉武憨憨一笑。
劉備在自家倉樓上笑著招手「二哥,今年收成如何?」
「阿爹說,怕有六、七石!」也不知把糧袋放下再說話。
「甚好。」劉備又問「聽三叔說,給你許了門親事?」
劉武憨憨的臉上,不禁閃過一絲得意的羞色「是咧!」
「誰家的女兒?」劉備追問。
「是呂大叔家的阿鵑!」劉武大聲說道。
原來是呂沖家的長女。呂沖、魏襲二將,乃順陽衛出身。舉族遷入樓桑,成為左、右刺奸。樓桑能匪患絕跡,二人出力甚多。向來與劉氏宗人交厚,也是劉備最為信賴的家將。
見劉備點頭,劉武又扛著糧袋回問「後天魏大叔家幼子滿月,你來不來?」
魏襲中年得子,喜帖早早送到書房,劉備一定要去的「來!」
「好咧!」劉武笑著轉身,把新糧扛回自家倉樓。
公孫氏聞聲登樓,替劉備端來蜜漿「樓上風大,小心著涼。」
劉備笑著接過瓷杯「少時兄弟,今已各自成年。再過幾歲,娶妻生子。開枝散葉。可嘆歲月如梭。」
公孫氏粉面一熱「母親說你年歲尚小……」
劉備一愣,這便笑道「哪裡是說我,是說二哥劉武。」
公孫氏這才醒悟。或許著急之人,是她吧。早日為夫君持家生子,方不負韶華。如今空耗年歲,實令人捉急。
與劉備並肩下樓,公孫氏一時竟亂了心神。
劉備已托女刺客打聽過。公孫氏十八歲棄劍,命懸一線。被張教主救活,從此一身二主。母親說她至此便活在公孫嵐和公孫煙的繩環里。說的就是十八歲。換句話說,公孫氏在十八歲那年,必逢大難。故而,心理和生理皆成凍齡。永遠的十八歲。
母親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