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眺夷洲大島,如脊隆起。
居中山脈,環以平原。東鯷人濱水而漁,山越別種靠山而獵。
應劭攜開拓艦隊,渡海而來。於濁溪口立濯港。逆濁溪而上,灘涂棋布,枝津縱橫,深入夷洲復地。周遭荒野,皆可闢為良田。溪水中游,另有一清溪南流。稍後,在清溪口,另築漉港。
應仲瑗所著《風俗通義》,風靡國中。先前,薊王於藪東郡,增設東學。論及東序令之選。薊王便心儀應劭。唯恐揠苗助長。門下祭酒司馬徽諫言,再得二十載,應仲瑗可勝任。
薊王遂徵外黃高士申屠蟠,為東序令。
此事,薊國內外,人盡皆知。換言之,假以時日,東序令非他莫屬。應劭雖遠在海外,卻早已揚名。
應仲瑗何人,竟可掌五帝之學。莘莘學子,紛紛傳閱《風俗通義》。書法大家蔡邕,親自抄錄雕版,刊印五千卷,一日售罄。觀者無不服其多聞博識。
便有好友,書信告知。應仲瑗卻忙於政務,無暇他顧。版費亦是由家人代領。問過方知,漉港修築過半,正待收尾。應仲瑗,斷難半途而廢。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薊王再臨,濯、漉二港,今非昔比。
三足踆烏,自南向北。泊入漉港。若南下則停濯港。二港擇一。
江表十港,林立帆檣。正如三足踆烏,船宮之便利。一港興而十港皆興。正因船隊往返,皆需擇港停靠。商人逐利。為擴艙容,必減淡水屯糧。只備十日乃至三日所需。唯有逐次經停各港,補足所需,方可為繼。另外,凡薊國關津,只取一稅。稍後經停各港,皆無需另行納稅。亦助推商人擴艙風潮。
薊士海船,日夜三千里。三日存糧,足可遠赴萬里。薊王廣辟港津,日夜之內,便有一港。實無需擔心。然三日之糧,實過於苛減。薊王命市舶寺下令,凡僦船出海,萬里之遙,不可少於十日存糧。即便轉運糧谷,亦不可低於五日。
薊王以備不虞,一脈相承。
十萬船戶,百萬船民。僦船出海,遠至頓遜五國。只等海渠鑿穿,再西行大秦。暢遊七海。海路之繁盛,亦助港口之興盛。若待此時,再行築港。為時已晚。先見為明。何言我主不天生。
薊王初來夷洲時,鬥戰決勝,割發解仇。與島上豪酋,共祭天神,歃血為盟。時諸豪酋,便有和親之意。被薊王婉拒。鑿齒紋面,嫁人之俗,實過於彪悍。
自泉州倭國大使館,增修為列國大使館。除東瀛列島外,如夷洲、澶洲、及珠崖洲上番邦,遠至頓遜五國,皆遣使入館。處理邦交事宜。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上邦風貌,嘆為觀止。凡薊國所興,皆風靡番邦。先衣食住行,再言通文同。而後形似神同。終歸趨於一統,天下大同。
若修成玄素神術,薊王當真能在位百年。天下大同,當可親眼得見。
「臣等,拜見主公。」應劭攜屬吏,入殿覲見。
「免禮,賜座」薊王笑貌煦煦,風和日麗。
「謝主公。」應劭稱謝落座。
「港中吏民幾何?」薊王笑問。
「編戶千家,客庸萬戶。」應劭答曰。循例,客籍亦錄入人口。正因港津,客庸比例極高,故同樣編戶破萬,口破十萬,而為令。相較城令,港令稍遜一籌,領比千石俸。
「濯港又如何?」
「編戶二千家,客庸萬五戶。」應劭又答。
「如此,可為令。」薊王金口玉言。
「多為客庸,臣不敢居功。」應劭面露愧色。
「無妨。」薊王高瞻遠矚:「今日客庸,來日落戶。今日所授,為明日功成。」
「臣,敢不從命。」應劭拜服。
「明日功成」,遂成典故。言指,功在不舍。
船上縫人,量體裁衣。為應劭,修改朝服。
縫人,少府女官。掌王宮內縫紉之事。《周禮·天官·縫人》:「縫人掌王宮之縫線之事。」
擇吉日,拜為比千石令,兼領二港。一眾屬吏,皆有榮升。
夷洲民情,又與別洲不同。因與薊國結盟,越人紛紛下山。入港城客庸